迷,左手紧紧捂住伤口,右手紧握着沾满鲜血的匕首,他俊雅的容颜被人用剑划成了狰狞的厉鬼模样,七横八竖的伤口像蠕动的虫子挂在脸上,裸露在外的伤口深可见骨,皮rou翻飞,卿绾似乎能闻到皮rou腐烂的味道,嘴唇被咬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青丝凌乱披散在身后,幽暗漆黑的眸子仍是锐利逼人,鼻息间喷洒出绵长温暖的热气,散发在漆黑寒冷的野外中,仿若他才是密林深处的孤狼。
她感受不到君离夜身上恐惧的气息,他安静的坐在那,眯着眼不善的打量着她们。
“无名是你吗?”他嘶声叫道,声音生硬而嘶哑,他很虚弱,比她生病的时候还要虚弱。
卿绾点点头,君离衡真是狠啊,他到底是有多恨这个弟弟,竟然将君离夜毁了容,突然之间对他夹杂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同情:“王爷,是我,我们来救你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瘫坐在树下,疲惫的低语道:“能看见你真好。”
东方乔朝他走过去,在他不断渗出细小血流的伤口处灌满一小瓶血ye。
君离夜冷冷注视着她的动作,质问道:“你这是为何?”
东方乔和颜悦色冲他笑笑,绝美的容颜如梨花盛开,她低低道:“别担心王爷,我需要一点你的血。”
卿绾对他仅剩的同情心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东方乔道:“你赶紧把他的毒解了吧。”
君离夜目光黯然下来,神色变得很难看,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的毒我并未完全解开,所以你对她还有一丝情愫留存。”东方乔解释道。
他的脸上Yin晴不定,深邃冷然的眸子定定看着卿绾,终是长叹一声:“是我的血吧,你想要我的血。”
卿绾低下头,淡淡道:“不是我想要你的血,是她想要你身上的毒。”
东方乔青葱玉指在他的颈部狠狠的扎了一针,他眼睛一闭,蓦然间瘫软在树干上。
东方乔凝神把脉了一会儿,对卿绾道:“你跟着师兄学了几个月的医术,不如你来救他。”
“我?可我……”卿绾支支吾吾,有点想拒绝,她只会纸上谈兵,可论实践Cao作,她真怕把他给医死。
“你天资太差,连毒性相似的草药都分辨不出来,若你想学毒,必须先从基本的学起来,在亲身经历中悟出对草药的感知,救治伤口是救人最基本的一环,若你连这个也干不好,一辈子也只能庸庸碌碌,怨不得旁人。”
卿绾胃开始疼了起来,疼痛像有无数只恶狼噬咬着她。她痛恨自己的软弱,尤其痛恨自己的无能。这让她感到羞耻,羞耻让她感到愤怒。
她对东方乔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我来救他。”
东方乔宽慰的点点头:“很好,那就由你守着他,照顾他。”
“这怎么可能!我住在卫府中,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只要把他藏得好好的,不用担心出什么幺蛾子,况且卫谨言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有他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但是……”
东方乔打断她的话,强硬道:“我宫里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与陌生男子有身体接触的,而且你也不能时时来我这救治他,放在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卿绾默然,摆明了欺负她不是处女呗,这年头不是处女还没有人权了……
“我等会就为他清除余下的毒素,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东方乔见她神色怏怏,继续安慰道。
卿绾苦着脸,万分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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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夜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枕头上有着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屋里的程设很简单,一张园木桌和一个老旧的衣柜。
桌子上趴着一个人,似乎是睡着了。乌黑浓密的青丝盖住了她的脸颊,她头部的四周摆满了书本,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从她的身形来看,君离夜也能认出她是无名,只不过现在一想起无名,心里少了最初的那种悸动,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君离夜苦笑一下,这下毒恐怕是真的清除了。这样也好,无名是男子,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他,他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桌上的人身体轻轻动了一下,似是醒了过来,她慢慢的支起下巴,茫然的环顾四周,眼神有些呆滞,似是还没有睡醒。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着半眯的眸子,睡眼惺忪的打了一个呵欠,懒懒道:“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昏迷好几天呢。”
君离夜沉声道:“昨日多谢了,不过你也不能久留我,我给你一件信物,你拿去通知我的暗卫来找我。”
卿绾吊儿郎当的在指尖转着书本,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急,等我把你治好,再送走你。”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