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安排的吧?
海东明这个家伙,都给自己传了信,怎么可能不传给她。要不是知道寨中很快会有海东明坐镇,她怎么会放心去疗伤?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可靠,能抗事也能平事,事事有安排,事事有交待,寨子上下都能按平,也难怪比海东明那二愣子更受大当家的器重。
崔梓露笑着摇了摇头,笑自己,不要太不自量力。
你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了一下,还真以为能害到谁?崔梓轩这猢狲,可比自己得宠的多,海东珠定然会提前通知他海东明要回来的消息,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能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而已。
只不过,一想到素来高傲的海东珠得知自己的贴身丫鬟居然是个男的,还在自己身上占了不知多少便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她总是控制不住有点心痒呢。
你可太坏了,崔梓露,人家帮了你那么多次。
嗯,看在你帮了我那么多次的份上……我一定帮你拉住海东明,不让他看见你太不堪的样子,嗯。
海东明是傍晚回来的,只带着七八个人,马却有三十多匹,七八匹驼人,七八匹空跑,剩下的都驮着东西。
他先跑了一趟柳韶光的院子,把海河朔给她带的一大堆补品布料都送了过去,又牵着几匹马回了自己屋子,一件一件往崔梓露面前卸货。
“这是胭脂水粉什么的,”海东明直接抬了一大箱子到了崔梓露的身边,“看得上就留下用,看不上就送人,五哥说女人都喜欢,我就给你带了。对了,还有这些,有云锦有缎子,喜欢什么用什么吧,眼看要过年了,多做两身衣裳。还有……还有的是,你自己拆开看吧,我都给你搬进来。”
“不着急,先歇会儿,喝口水。”崔梓露殷勤道。
她承认这一瞬间她心软了,男人脸上带着疲惫和尘土,却还在忙前忙后帮她搬东西……好像去赌他有多在乎自己有些过分,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固然难以替代,他却也是在日复一日努力对自己好一点,也许,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一切会变得不一样,也许她早晚能在他心里有个像样的位置。
“那可不行,”海东明风尘仆仆,黑锦缎似的发髻都有些散了,脸上也多了些胡茬,却浑然不在意,“那边还有给东珠带的呢,我给她送去,另外还有点事,我得和她交代一下。”
“都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崔梓露心头一凉,却还是想着,能再阻上一阻也好,所站位置有意无意拦着他的去路,“天都黑了,你这样直闯女儿家的闺房,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海东明一脸无所谓:“嗨,我们兄妹之间还讲这个?我就送了东西,说几句话就回来,有什么的?”
崔梓露脸上故意闪过一言难尽的表情,却没有继续拦着,乖巧地让了一步,站在了一旁,“满脸都写着高兴”。
海东明看她这样,总算是察觉出了有点不对,想了半天,最后说:“哦哦,那行,带着你去总行了吧?走吧。”
“不用了,”崔梓露继续笑得一脸勉强,“你去就可以了,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听你们要谈的大事。”
“没什么大事,没有不能听的,走吧。”海东明直接拽住了崔梓露的手腕,扯着她就出了门,结果刚一出门,看见门口的血迹,崔梓露突然拉长了声音说:“哦对,还有一件事……”
海东明皱眉:“什么事?”
“我闯祸了,”崔梓露指着地上的血迹,拖着长音磨着洋工,“上次,那个二狗子跑上门来调戏我,还想……想留宿,被二当家的丫头撞见了,制住没让他往我身上扑,最后……最后我怕他没完没了,这样……这样来来回回,没事也变成有事了,就……就一时热血上脑,拿个酒坛子把他开了瓢,人……当场就死了。”
海东明愣了一愣,借着微光看了看地上黑乎乎的血迹,然后洒然一笑:“哦,没事,打死就打死了,他们家不敢报复你的。”
所以说别人上门来调戏你女人,要和她睡觉,激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拿着个酒坛子上去拼命了,你觉得没事是吗?
崔梓露不说话了,默默被他拽着到了海东珠屋门口。
其实过日子三个字,细想也挺可怕的。若是她走了一辈子,也走不到他心里,那这一路风雨,又是为了什么?这酸,这苦,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重复,又该怎么熬?
海东珠屋门锁着,崔梓露知道疗伤运功应该早就开始了,只是具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好说,不过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对着心心念念一丝不挂的大美人会做些什么……大概可以想见。
海东明敲了两下,没人应门,开始觉得奇怪了,那边崔梓露忽然高声说:“东明少爷,二当家的不开门就算了吧,天这么晚了,你总不能硬闯吧?”
海东明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反常?何止反常,我都神经了你才发现?
崔梓露笑了:“没什么反常的,就是忽然想起来,二当家的好像在里面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