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深深宫门,共侍一夫。
林家女子并不兴盛,除去那已经出嫁的大姐,依着才貌拢共选出三位,然后加上她
那大丫鬟,算来也是林家表亲的月儿,总共四位。
当年打了她一巴掌,满脸傲气的自诩地位不低于嫡女的林玉娇,大约也是猜不到,
如今的她也不过成了一个的陪嫁,成了一个妾。
林玉秀本也是要送入东宫的,可是临出发前的一天,忽然生了重疾,上吐下泻躺了
好多天,林家便只得让另一个叫做林玉奴的女子顶上。
对那林玉奴,林非念并没什么印象,只是听说她是几年前,三房的赵姨娘外出上香
路上捡到的。不知是遭了劫匪还是遇了山祸,满脸是血倒在地上,醒来之后便是什
么都不记得了。林家查了许久,也未找到她家人,赵姨娘本也无子,见着那姑娘娇
俏可爱,便收为了养女。
林非念恍然想到,若是六年前,她没有答应大管家的要求假扮了这嫡小姐,只是单
纯的认祖归宗,成了林家的表亲,是不是到了如今,也如那几位小姐一般,依旧被
送入东宫,做了那后备的棋子。
这一盘棋,她终究是逃不脱呢。
林非念摸了摸少女那秀气的脸庞,倒也有些羡慕起她:“等秀秀长大了,觅得如意
郎君,一定穿的会比姐姐更好看。”
东宫送来了许多的嫁妆,贺喜之人送来的贺礼亦是不少。
林非念打开了首饰盒,随手挑了个红色的珠串递给了少女,小小的人儿总也容易满
意,把玩着珠串,便是喜笑颜开。
这边正说着,东宫那里却又给储妃送了礼物来,众人出门跪接,迎到屋内,才知道
原来一双绣花鞋。
新娘出嫁的嫁衣都是由着娘家准备,鞋子也当是,众人不解。
那绣娘一瞧那绣鞋,却是赞不绝口,说这蜀锦的缎面最是珍贵,没想到却用来做鞋
面,其用心可见一斑。
只怕弄脏了那新鞋,服侍之人特意还为她换上了一双新袜,没想到那鞋尺寸刚好,
便似量身定制一般,绣娘不觉一拍手,说这真是巧了,小姐和太子果然有缘。
林非念想起那日湖畔,太子抓着自己的脚,依依不舍的样子,却也是莞尔一笑。
过了两日,秀坊那里又送来了改制的嫁衣,不过那日来了三人,今日却只一位,繁
琐的嫁衣一人服侍穿戴倒也有些手忙脚乱。
绣娘拢着衣领,忽然便凑近她耳畔,低声说道:“你是李家丫头吧。”
李家丫头,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林非念不自觉的转了头,可是旋即却是一
怔,为何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已经易骨改变了容貌,虽未大变,可是六年过去,如今的她,无论是气质和相貌
与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下院里所有人都以为当初的李家丫头被官卖了出去,又有谁会想到那低贱的丫头成
了林家最尊贵的小姐。
那日家宴,偶遇下院里当初摸过她ru儿,如今到了正院工作的小厮,也未曾对她起
疑过。
这事情除了大管家,程秋娘,并无外人知晓。
林非念转过头,只当没听到,并不理会她。
那妇人却又低估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不过我知道你便是以
前下院打杂的那丫头。”
在这出嫁的当头,林非念万没想到,竟是被人识破了身份,这人到底要作甚?是想
威胁她?还是有所图谋?
十九 生父之惑
林非念虽还强做镇定,可是身上却冒出了冷汗,幸好今日孙嬷嬷并不在屋中,只她
两人。
索性大风大浪她见的多了,也并未露出慌张,掬起了笑容:“你这是说什么呢,我
怎么听不懂呢,你是认错人了吧。”
“小姐,忘了我是谁了吗?”妇人望着她,眼眶竟是有些shi润起来。
“你不就是府里绣房的绣娘吗?”
“也是,六年未见,小姐怕是也记不清奴婢了。”
“六年?”林非念脑中思索,六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一张相貌平平毫无特色的
脸,叫她又有什么印象。
“我叫莲娘,是原先二小姐的丫鬟,六年前,大管家也在,我们见过的。”
提到那丫鬟,林非念终于想起,说是先二小姐的丫鬟,来证实她的身份,匆匆见过
一面的女子,那时她还未改变样貌身份,说话间也是提起过她叫李家丫头的。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并不奇怪,她和大管家本就是一伙的。只是如今为何
寻了过来揭穿她,用意为何?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