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碧绿自不必说,夏日鸟鸣花香,自有妙处,秋天里,山树深红浅红层层叠叠,如诗如画,冬日里银装素裹,更添妖娆。
四时胜景,物产丰饶,占尽天时地利,真不愧是仙门中的帝都,引得四方来拜。
这玉房宫的弟子也教导的好,待人接物礼仪周全,见了来客,长袖揖地,绝不视门派大小行青白眼之事。
东山派来时,正值玉房宫迎客的第一天,天下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大弟子甘棣华率领师弟们站在高逾数十丈的门牌下与宾客寒暄。
与甘棣华说话的一行人,穿紫衣,带银宝冠。
那带头的年轻人又高又瘦,面如冠玉,双目清傲,在甘棣华面前浑然不见傲气。
眉眼弯弯地拉着甘棣华的手:“你世尊怎叫你亲来接客,就这几日功夫还不再Jing进Jing进。”
甘棣华笑道:“师尊与师叔们事务繁忙,我只好出来照料一二。”
旁边一个身上挂着小刻刀,怀里揣着木头人的师弟——夏百友在一边笑道:“想是甘师兄心有成竹,取那榜首如取囊中之物。”
平日里对天下人都不屑一看的荀令萼觉得甚有道理,在边上点头附和。
甘棣华连连摆手:“好了,小夏,你就不要逗我了。”
转身对荀令萼道:“上次见你小试新剑,为兄惊艳至今,此次看你必定能大放异彩。”
荀令萼听了甘棣华的夸奖,一张冷脸带红,他对这位玉房宫的大弟子是从脚底板到头发梢的敬爱钦佩,心悦诚服。然没等他高高兴兴的张口,便看见了侧面过来的东山派。
霎时间,一张冷脸犹如雪上加霜。
甘棣华知他两派恩怨,忙向虞上清拱手寒暄,免的冷场。紫极观为首的荀令萼对东山派视若不见,底下一干人等也不理睬他们,只有夏百友仿佛不跟人说话便浑身痒痒一般。偷偷摸摸冲那边抛媚眼。
虞上清尴尬了几十年早已不觉尴尬,与甘棣华寒暄过后,由玉房宫弟子带领,来到巍峨广阔的院落,数十上百间客房整齐排列,大小,门房,窗户,装饰俱是一模一样,好一派恢弘气派。
东山派住到了西边,紫极观住到东边,两两相对,荀令萼正在收拾行囊,忽想起一件事,他要嘱咐夏百友这猴子几句,少与那东山派闲磕牙,这猴子平日里不算太傻的模样,是不知道本门和东山派不和还是怎地!
他在整理行李的众人中没发现夏百友的人影,来到长廊,空空无人,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拐角处,顺着风声隐约送来两人的谈话。
“啊!不要”
“不要动那里。”
荀令萼有些疑惑,顺着声音寻过去,只见客房后面,几排破木头堆积成小山,一个碧衫玉冠的年轻公子坐在木排上,看着一个紫衣银宝观的年轻人盘腿坐地,那紫衣人自然就是自己混蛋师弟夏百友,他正低下头,吹手里的小木人上的木屑。上面坐着的碧衫公子是那东山派的虞醒林,他正拿一块磨刀石帮夏百友磨那小刀,磨好后,递与夏百友,把脑袋凑到夏百友脑袋边。
醒林道:“小心点,这次不要在那下刀了。”
夏百友全神贯注浑然忘我:“不行,一定要在这里……”
荀令萼寒霜上脸,咳了一声,“小夏!”
夏百友一惊,立刻起身把小木人往怀里一揣。
“师兄!”
荀令萼瞪了他一眼,“师尊寻你。”
毕竟名门正派之间,虽有嫌隙,却不好直接说不许与东山派交往,
夏百友立刻道:“我立刻就来。”边说边给醒林飞眼神,四目相对,滋啦啦,似是响起数道火花,醒林眨眨眼,示意他“我知道了”。
荀令萼不明白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更生气了。
只见夏百友跟他一路远去,依稀传来几声训斥:“你把师尊气死你高兴了。”
“资质也不算太低,就是不肯修炼。”
“整天游手好闲,拿出刻那破木头的时间Jing进修为,修为也不会差到如此地步。”
“我看你这次要倒数了!”
后来,果然不出所料。夏百友在第一轮比试中便败下阵来,最终得了个九十八的排位。
醒林更比他低一位,九十九位。
千英百绛榜连比十四天,他俩在第二天便空闲了。
二人顶着各自师尊的森森目光,在玉房宫,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刻小人,写扇面,玩花斗草,烧烤涮rou,无所不为。臭味相投彼此引为知己。
而在他们玩乐时,荀未殊出人意料的摘得第四,消息传来时,醒林正往火锅里扔rou,涮rou的筷子顿了一下,他再捞起时rou已经老了。
老了的rou就不好吃了,品起来如同嚼蜡。
醒林微笑的一如既往,拿起酒杯与夏百友等人碰杯。
不醉不归。
荀未殊第四,镇九门的胡争如排了第三位,最后一日,果然只剩下天下第一第二两大门派的大弟子争夺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