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下榻,沉重的脑袋隐有蜂鸣四向环绕,直教她费足力,也难支撑起单薄的身体。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吗?”卓焉搀扶起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一脸担忧地探手伸在她额前。
司檀紧锁着她的手,“我怎么回来的?”
“什么怎么回来的?”卓焉一脸迷茫地眨巴着眼睛,“小姐不会是发了热不退,烧糊涂了?”
卓焉不知道?那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没有看错,真的是闻亦来了?司檀推开卓焉,踉踉跄跄地往院外跑,
“闻亦……”
她刚踏出门槛,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阻了去路。挺拔的身形,宽阔的臂膀,定然往内时,逼得她一步步后退。
风顷棠银甲未卸,手中双刃长戟在握,鹰眸扫过她衣衫下,高隆到超于她自身体格的腹部,Yin沉的面容宛若雷雨交加中的染墨夜空。
“你要去哪儿?”
司檀脊背碰向木柱,知晓退无可退,才撑着后方站定脚步,道:“是你?”
风顷棠疑惑。
“是你将我带回来的?”
风顷棠面色紧绷,没有应答。
司檀眸乍转赤红,干枯发颤的两手一点点抬起,狠力将宛若高墙的身躯推了过去。
“谁让你带我回来的?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她失控地指着风顷棠,盛燃的火焰,全然吞噬去她的惧怕,连同她残存无多的理智一并掩盖去。
“你在疯言疯语地胡说什么?”风顷棠手中银戟脱手,闷响震肺。他上前一步,胸中翻涌狂chao含盖几许闷恼,几许疲惫。紧扣着司檀肩头的两手,不自觉锁了再锁,“你睁眼睛看清楚,我不是闻亦,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你。”
“谁让你迁就的?”司檀感觉自己已经在发疯了,闷烦与狂躁,将她原就不太顺畅的呼吸绕的愈发凌乱。
愤然挣脱开钳制她的力道,司檀已毫无当初的安静乖顺,像是受伤发怒的狂狮,跌跌撞撞地游走在令她窒息的房间。
“你是有病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她随手抡起一物就砸了出去,完全不管不顾地,挥舞着两手,见什么扫什么,见什么摔什么。
她都见到闻亦了,她明明见到了。她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能看见他的……
风顷棠隐忍到迸发的边沿,冷着脸,一把制住了发疯乱扯中的司檀,“够了。”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司檀颓败地滑坐在地,晕开哀怨与苦痛的眼睛里毫无灵光,且满满的都是泪。
风顷棠收回了放空的手,垂目将眼前一幕收拢在眼底,良久的静然而立,沉默无言。
他以为,多留她一时,她对自己的折磨就会减弱一分。她的痛楚,她的悲伤,也会随之减轻一点。
而今看来,他错了。
她真的是宁愿陪闻亦一起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这里真有那么差吗?风顷棠不禁自我怀疑起来,环视一周,见都是合乎他心思的陈设,他的矛盾、纠结,疯狂搅缠地乱了他的心神。
“等你养好病,我会放你离开。”
沉yin片刻,他不去看即将浮在她脸上、可驱散里外Yin霾的欣然,漠然转了身,道:“连同镇魂珠,也一起给你……”
☆、百般滋味
风顷棠果真说到做到, 将镇魂珠交到了司檀手上。
不过那是在半月之后。
司檀着寒,昏昏沉沉,时梦时醒。大夫再三斟酌、权衡着用药, 仍不见明显起色。
她总说, 自己夜间看到了闻亦。
她说出这话,自是没人相信。都当是着了寒, 烧糊涂了,是梦话。
没人相信, 司檀低喃过几次, 便不再与人说话。独自缩在榻上, 或是神识恍惚的发愣,或是昼夜颠倒的昏睡。
胡冥自家族没落起做了冥医,除了拥有医魂治鬼之术, 他祖上多为宫中妃嫔服务,最是擅长莫过于妇孺之科。眼见司檀情况越来越不好,魑Yin夜里趁着府中安静,悄声将他拽了来。
胡冥也是无奈, 一连几夜的来回奔波,用尽各种方式,总是控制住了这就不见愈的风寒。
是不发热了, 可司檀的心情却是如沉深渊,整日的自闭且沉默。
先前时不时的,风顷棠都护来院里晃一圈,要么说几句话故意刺激司檀, 要么就坐着逼着她用膳。可自那日他一怒之下离开,便像是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踏进过一步。
这镇魂珠,也是着身边侍卫送来的。
这天恰是长至节,也就是冬至。“夏尽秋分日,春生冬至时”,此日之后,阳气起盛,新岁实始,乃大吉之日。
上将军府向来不注重各节气是何过法,仆役一如往常的奔走来回。只在送的晚膳里,多添了几道寓意“相聚合欢”的菜式。
司檀胃口不佳,吃了就吐。卓焉也就只挑了好下咽的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