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事已高的奶奶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突发脑梗，送到急救中心抢救。
九年前。
可到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明知扣下来的是子虚乌有的罪名，可段家势单力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不在乎。”李言峥眼睛眨也不眨，立刻回道，“我说过，昨天那些都是气话，我不在乎你曾经跟什么人在一起过，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
他当然是个占有欲强烈到有些变态的人，可在她面前，所有的原则都可以让步。
段瑶哑口无言，和他僵持了许久，却始终不肯松口。
有好几次，和李言峥通电话时，她都差点忍不住告诉他自己家目前的境况，和他倾诉自己有多焦虑，多害怕。
她怕得直哭，控制不住给李言峥打了一个电话，泄露了一丝情绪。
她知道，他会做她永远的后盾，给她源源不绝的温暖和慰藉。
五天后，案件再度发酵，来势汹汹，把段正尧也卷了进去。
眼泪滑下来，段瑶哭道：“你这是何苦？”
第九十七章当年
对方领头的黑大个不怒反笑：“好一出母慈子孝，可惜啊，我们要你这么个老女人的命有什么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妈的，住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却赖老子的账，真以为老子好欺负？”
将脸埋在她膝上，李言峥言语沉痛，透着心如死灰的绝望：“瑶瑶，求求你了，行不行？”
做什么，再也不欺负你，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穷尽其生守护你，照顾你，好不好？”
段瑶终于崩溃，放声大哭。
被她吓得神魂俱灭，李言峥手忙脚乱把她抱进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瑶瑶别哭，瑶瑶，瑶瑶！你怎么了？别哭！”
她艰难地缓过气，然后更加艰难地说：“我……我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明白，我为什么再也……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满怀少女情思的段瑶跟着父亲，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然后立刻被泼了一头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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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运并未眷顾段家。
难道她就这么没用，只会给他添麻烦吗？
段瑶摇摇头，泪水全部糊在他衣服上，晕染成湿漉漉的一大团。
一切彻底乱了套。
宁兰兰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哪里还看得出半点之前的光鲜样子。
段正尧如临大敌，交待段瑶先放下学业，跟着大伯母和三婶打打下手，照顾在医院的奶奶，然后立刻出去奔走，打点关系。
告诉他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家的天塌了下来。
从这天开始，段瑶如同骤然暴露在凄风冷雨中的娇花，被迫迅速长大。
第九十七章当年<坏胚(鸣銮)｜PO18脸红心跳
或许是因为，说了也无非给他多增添一些烦扰，于事无补；也或许是因为，她仍旧抱着盲目的乐观，相信一切总有转机。
李言峥心都要碎了，低头胡乱吻她：“瑶瑶，别哭了，我不逼你了还不行吗？你想怎么样都好，只要你别哭！”
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苏醒过来的奶奶，听到最喜欢的大儿子也被拘留的消息后，扛不住打击，再度昏倒。
段瑶抓住他的衣襟，挨着温暖的胸膛，哭得更加厉害，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压抑和委屈都哭尽。
她面无人色地把胳膊被砍得鲜血直流的堂弟护在身后，形如母兽，眼神凌厉：“谁敢动我儿子一个汗毛，我跟你们拼命！”
因着立案审查的关系，银行卡早就被冻结，宁兰兰抖抖索索地把自己存的一点儿应急的钱丢给对方：“我暂时只有这么多，你们再宽限几天，我去想办法！”
用想念做借口，胡乱搪塞过去，段瑶挂断电话。
和三婶她们排了班，轮流在医院里守夜，心急如焚地等待医生的宣判，剩余的时间，还要分神帮忙照顾大堂哥膝下的一双幼童。
家里出了大事。
这次，是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穷凶极恶的高利贷们找上了门。
段瑶心如刀绞，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说过的话，咬了咬牙，说道：“可是，我已经和纪川发生过关系了……”
李言峥从没见她这么哭过，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脸色苍白，声音嘶哑，很快便上气不接下气。
嘴角勾起，李言峥痴迷地看着她：“我心甘情愿。”
祸不单行，半个月后，三婶家的堂弟又出了事。
段家在A市的根基——丰信集团被匿名人士举报偷税漏税且牵涉进重大经济要案之中，证据确凿，目前公司已被勒令停业整顿，大伯和大堂哥段珒做为主要负责人，也被刑事拘留。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当对方焦躁不安地追问她时，她骤然清醒过来。
等待那柄锋利的刀刃，到底会不会落下来，斩断她们全家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