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送你去医院吧?”运动会的奖项被李言峥拿了个大满贯,此刻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顺眼。
段瑶正要答应,却听李言峥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用了老师,不严重的,让学习委员扶我去医务室开点药就好。”
明明很严重啊,段瑶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长生便被男孩子三言两语打发走。
李言峥转过脸来,又恢复到有气无力的状态,连连嘶声,像是在强忍着才没有痛呼出口。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不要逞强,留下病根就麻烦了。”段瑶忧心地问。
李言峥立刻自省:自己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
他迅速调整演技,稍微加快了点脚步,同时宽她的心:“没事,就是剧烈活动后旧伤发作,我心里有数。”
“哦。”段瑶十分想问他,没事报那么多项目干嘛?可又不愿意跟他过多交谈,以免横生枝节,于是保持了缄默。
两个人走到医务室,医生连伤口都没看,直接开了活血化瘀的外敷药和普通的消炎药,便继续看电视去了。
段瑶十分无语,扶着他坐到休息室的床上,小声问:“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李言峥装模作样地撩起裤腿在膝盖附近抹药,满不在乎道:“不用,小伤而已。”
小伤过了这么久还没好?段瑶默默吐槽。
她坐在他对面,忽然回想起上一次在这里帮他抹药的事,然后心生惘然。
“你怎么……总受伤呀。”下意识说出的这句话,不小心带出关心担忧和许多复杂的情感。
李言峥动作一顿,耍小聪明的心机和Yin谋得逞的窃喜瞬间退了个干净。
她是个好姑娘,对人对事都无比真诚。
不像他,从上到下简直没有丝毫可取之处,自大,卑劣,不择手段。
沉默半晌,他直视她干净的眼睛,涩然道:“瑶瑶,之前的事,对不起。”
以前,如果他是对的一方,便总是得理不饶人,恨不得将别人踩到脚底;即使他做错了,也必要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直到把对方打服为止。
这十五年来,他生平第一次跟人道歉。
打赌的事,虽然是他中了周朗的圈套,但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全然无辜。
感情的事,怎么容得了一点杂质。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好说。
是他死要面子,抱有侥幸心理,这声道歉说得太晚。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女孩子轻轻呼出口气,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他还想说很多话,想告诉她,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把一个人这么珍重地放在心上;想问她,还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还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连忙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李言峥,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气愤,委屈,伤心,还有那些懵懵懂懂的喜欢和信赖,都已不可挽回。
明白了她的意思,李言峥面色Yin沉下来。
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去,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划过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铃声将段瑶惊醒。
她尴尬地站起来,对李言峥道:“我先回去了,要不要找人来接你?”
李言峥摇摇头。
她犹豫片刻,转过身打算离开。
他从后面叫住她:“那么,做朋友可以吗?”
段瑶没有回头,悦耳的声音在昏暗的天光里响起,轻柔却无情:“李言峥,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没必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李言峥置若罔闻,坚持问:“只是做普通朋友,可不可以?”
段瑶咬咬唇,背着他的眼睛里闪过挣扎之色,最后还是抛下一句:“不要。”
然后匆匆离去。
不是她不想,是她害怕。
怕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不觉再度陷进去。
她走后,李言峥仰面躺倒在狭窄的床上,看着有些发霉的天花板发呆。
真的要这样罢手吗?
他不甘心。
一直躺到夜深,他才站起身,走路回家。
刚打开家门,便看见烂醉如泥的老男人躺在客厅地上呼呼大睡,衣服邋里邋遢,不知道已经穿了多少天,手边还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几个已经见底的啤酒瓶。
心情变得更糟,他抬脚踢了踢男人的腿:“喂!别挡路!去你屋里睡觉!”
他从不喊这人“爹”、“爸”等任何一个和慈爱、担当密切相关的称谓。
因为对方不配。
老男人醉醺醺地翻了个身,又打起响亮的呼噜来。
李言峥低头捡起男人掉落在地上的钱包,不出意料,里面仍然空空瘪瘪,一个钢镚儿都掏不出来。
他讽刺地笑了笑,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