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萱给他写欠条,他死活不愿意收说是给她的补习费。
竺萱把欠条塞进束南的手里,又承诺她一定会尽快还钱。
竺萱又打电话给方莹,请她把钱汇过来,填不满的二人东拼西凑凑成了一百万。
周重宴呼吸有点困难,“所以,你宁愿欠他的钱也不愿意欠我的钱?”
周重宴眉眼愈加冰冷,“我不要他的钱。你拿走。”
“周重宴你别发疯了!”竺萱站了起来,“他的钱你不要,我陪睡的钱你就心安理得地收吗!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去陪男人睡挣钱吗?”
“其实,我陪没陪睡你心里清楚!”竺萱一针见血,“你只是借这个理由在折磨我,侮辱我!我背叛我们的爱情我骗了你,你这样发泄,我不怪你。可是今天,我欠你的还了!到此为止,我受够了!”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从容利落地和他到此为止?
“欠我的?你欠我的多了!欠的钱可以还,你欠我的情怎么还?”周重宴把行李袋推开,袋子应声倒地,一捆捆钱掉在地上,他握着竺萱纤瘦的肩膀,眼神猩红,“你把我骗得团团转,让我发了疯一样地爱着你恨你,你要怎么还?竺萱,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还!”
竺萱被他吼得眼泪掉了下来,一连串滑下来,“你再爱我恨我,也就都这样了。我这么卯足劲赚钱,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还你钱,平等地和你相对。我不想再低三下四,备受屈辱地和你发生关系。爱情是平等的,可是,你和我都过不了这关。”
竺萱仰头吸鼻子,用手背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泪,一字一句地宣布,“周重宴,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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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茶杯(H)
竺萱说完,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周重宴整个嘴里都是苦的,他像是一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犯人,“不,你不能不要我。”
竺萱把包往肩上背,挺直了脊梁,“今天钱我送到了。欠条你自行处理。”
竺萱转身走,手刚碰上门把,被神色不安的周重宴攥紧,他摁紧木门,“竺萱……你是我的女人,别走……别放弃我。”
竺萱用另一只手推开他攥住的手,眼神坚定,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不要你了,周重宴。”
办公室外高跟鞋的声音由近至远,渐渐消失。
周重宴独自站在办公室里,痛极了咆哮着,狠狠一脚踹开了行李袋,敞开的袋口周围散落的都是钱。
周重宴像是一只困兽,坐进沙发里,在痛不欲生的边缘徘徊,百味杂陈。
双手搭在茶几上,原想掀掉破坏彻底解气,眼神却落在桌上的茶杯上。
瓷器里微黄的茶水摇晃,不到十分钟前竺萱还拿着喝茶,杯沿粘上红色的唇印。
她的唇印。
周重宴停了下来。
走出明珠大厦,竺萱望着南市的天空,艳艳的烈日,她眼睛微酸,一口积压心头的郁气全吐了出来。
回到补习社,竺萱下午还有课,拿着试卷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两个学生在楼梯间那里背单词。
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书,让她重背,女的马尾扎得很高,低头看地板嘟嘴犯难。
下午是例行测验。
竺萱发过试卷后,坐在讲台上监考,愣神之间又想起以前来。
那时候,人物对调,是周重宴背单词,竺萱在监督他。
周重宴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扣着篮球,漫不经心听竺萱数落他。
“简单的abandon 周重宴你都能拼错?”竺萱小嘴红润地喋喋不休,“不都说首字母A的记最牢吗。”
每每想要一鼓作气学英文,翻开单词表入眼的就是A,往往不到B,就自动放弃。
“你话真多。”周重宴伸长手臂勾住竺萱的肩膀,眼神在她的俏脸上流连,“再说一句就亲你。”
竺萱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自动缩了声音,柔柔的语调,把试卷往他坚硬的胸肌上一推,“我不管,今天把写错的单词背一遍给我听,我们再走。”
她踢走他的篮球,球滚到墙边,“别想去打球啦。”
周重宴想抗议,被竺萱轻飘飘一句话挡回来,“不背的话,以后别想我去看你打球和给你买水。”
背就背吧。
竺萱靠着墙壁站,面前是坐在台阶上的周重宴,黑白两色的校裤难掩结实的长腿,一条腿伸长,一条腿屈膝在那背单词。
她的眼神扫过他的两腿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已经4:58了,竺萱五点半要回家,她犯急,“哪有你这样的。三十个单词从四点背到现在,还拼不出来。重宴你是故意的!”
周重宴看着竺萱急的时候马尾一晃一晃就觉得心情愉快,“真不是我不背。驴磨磨的时候面前还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