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男人的声音如释重负,又满是无意压抑的欣喜。
少女眨了眨那双仿若水汽弥漫的双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面前英俊得不似凡人的黑发男人看了看,最后吐出几个字。
“你……是谁?”
她的语气满是疑惑,像是全然早已忘却了一段让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终日将自己关在在藏书阁中的少年祭司,有着超乎常人的渊博知识。而那些失落已久的医学常识,总是由一代又一代的大祭司口口相传着。
从第四区回来之後,佘利托就被潼恩禁了足。男人迁怒於他私自带走了若伊,而佘利托也因为自己的用人不察而深深内疚。
少年没有料到自己下属的那些侍奉神明的红袍祭司们,背地里竟然是如此的龌龊和不堪。他们纵情yIn乐,将奴隶的生命视如草芥。整座神宫就像看起来枝繁叶茂,实际内里早已被蛀空的巨树,在一派虚伪的繁荣中摇摇欲坠。
变革的种子在他心中落地生根,可是要挑战帝国百年来的基业,又何尝是容易的事?
从前不问世事的少年因为出去走了那麽一遭,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他开始慢慢变得深思熟虑,只为凭白蒙难的少女,也为他心底暗藏的愿望。
待到佘利托再见到若伊时,少女正躺在潼恩房中那张硕大又柔软的羽毛床中,因深陷梦魇而秀眉紧蹙。
少女的脸色不再像刚找回她那天时的苍白如许。因为绵而不止的低烧,她的脸颊沾染了如樱花般的红粉,像是一席诱人的诗篇。
可是她的表情却告诉床边的潼恩和佘利托——她很难受。
吊针的滴管正不紧不慢的往少女纤细的静脉中输送着营养ye,而她已经整整昏睡了十来天。
顶着潼恩灼灼的目光,佘利托佯装镇定的帮若伊做了细致的检查。
少年的手势很温柔,像是一汪方才化冻的春水,细细的淌过少女滚烫的肌肤,给她带去了数分几不可见的偎贴。
他身上的味道是如此亲切与平和,像是夏天的风与秋天的云,又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些微抚平了少女缭乱内心中的几抹褶皱。
少女眉间那痛楚不堪的神情微微舒缓了一些,她一丝一毫的变化落在潼恩的眼中,叫这个向来冷情的男人心中大为不快。
“身体没什麽大碍……我觉得……她大概……只是不想醒来……”
少年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少女先前的经历叫她宛若惊弓之鸟,潜意识里的她宁愿躲在亦真亦幻的梦境里,逃避现实中的羞耻和屈辱。
佘利托清透的眸子里流淌出几分愧疚,他如玉般的手指刚抚上若伊的面颊,就被潼恩拽住了。
“你确定?”男人语气相当不悦,可是碍於当下的境况,却不得不忍受这个和若伊交好的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潼恩。
在那一刹那,高傲的男人竟然无意识的躲闪着少年透亮的目光。
潼恩知道自己错了。
他曾是她的痛苦之源,若非他先前对她的百般淩辱,便不会有後面的诸多事端。
“我……知道了……”男人说话的语调带着不自然的颤音,他害怕她对自己的厌恶,更害怕她拒绝醒来。
又一天的夜幕降临。少女依旧沉沉的闭着眼。
月光笼罩之下,沉睡中的少女像一块一碰就碎的晶莹冰块,带着拒人千里的决绝和冷淡。
潼恩钻进被若伊的体温氤氲得无比温暖的被窝,修长的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另一只手又小心翼翼的环着她,将少女揽在胸口。
他将头靠近她如藻般的乌发之间,少女甜糯的体香在鼻息间婉转,他忍不住在她耳畔烙下一个轻吻。
“若伊……”他低低的喊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内疚。
少女几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眼皮,可是羁绊住她的那场梦靥实在太黑暗,太深沉。
在幻境之中,她一次又一次被面目不清的男人侵犯,身体被迫承欢於男人胯下,哪怕哭哑了嗓子,也得不到任何一丝的怜惜和救赎。
无意识下,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少女紧阖的眼角滑落,氤得潼恩心口一片冰凉。
他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抬起身,吻去了她的泪珠,任凭唇齿间苦涩泛滥。
“对……对不起……”男人贴着她的耳边,嗫嚅着吐出了几个字。
这个帝国最位高权重的男人,这个向来目中无人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垂下了高昂的头颅,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只是可惜,昏睡中的少女并没有听见。
在之後的数天里,白天时佘利托总是伴在她身边。少年祭司会挑一本若伊喜欢的书,用仿若清溪般透彻的语调为她朗读;而夜晚时,卸下了白日与重臣交锋时Yin鹜面具的潼恩则会脸带疲惫揽着她入眠,少女天然的体香仿若最甜美的安慰,让他在纷乱繁杂的世事里寻得了一己慰藉之所。
她的日子一分为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