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打起了精神来,虽然沐昭不在,但师姐们告诉他,只要将对方的师父哄开心了,一样事半功倍!
泠崖虽不会霸道到要求世上人人都捧着哄着自家徒儿,但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别人给了气受,他心中自然也有些不悦,是以思忖了一番,决定遂了沐昭的意。
欧阳霄心中欢喜,自谦道:“前辈过奖,我的本事不及师父一根脚趾头。”
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本书,递给泠崖,道:“这是晚辈送给沐昭姑娘的礼物,还请前辈代为转交。”
他将准备好的礼盒呈上,道:“这是都离城有名的云仙茶,还请前辈笑纳。”
泠崖一愣,问:“你没有告诉她欧阳霄来找她?”
泠崖对上欧阳霄,心情是复杂的。当初想着要让沐昭多交些朋友,这才同意让几人同行,只是后来发觉欧阳霄动机不纯,他便又开始后悔。
……
于是他鼓起勇气,没话找话道:“泠珩前辈,我师父是隐神山庄的紫阳真君,向来喜爱结交天下豪杰。前辈若有兴趣,不妨到我隐神山庄转转,我师父定然欢迎。”
泠崖看出他的心思,道:“昭儿出去了。”
欧阳霄看见泠崖,三步跨作两步走上前来,行晚辈大礼道:“拜见前辈!”
说着走出门去,没几步却又退回来,将汤圆往至乐怀里一塞,道:“帮我喂它,谢谢!”说着便走远了。
欧阳霄一行人到了邙风城后便告辞离开了,只是走前询问了他们的去处,想来是今天才抽出空前来拜访。
沐昭越想越气,抱着汤圆便往侧门外走去。
只是这个举动,不知怎的就让泠崖心中十分不快——明目张胆就给姑娘家送礼,还让他这个做师父的
至乐走了进来,行礼道:“真君,欧阳霄公子前来拜见。”
方才沈月霜来找他,与他争论了一场,无非是劝他不要为了沐昭贸然涉险,只不过被他几句话挡了回去;泠崖心中虽感念沈月霜的关心,但涉及到沐昭今后的道途与性命安危,他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改变主意。
他也反应过来,沈月霜定然也是因为此事给了沐昭脸色看,那小人儿不明就里,这才吼着要离开。
他压下心中的不耐,接话道:“紫阳真君道法高超,我早有耳闻,不想阁下便是真君高徒,想来也是英雄年少。”
好不容易寻得空闲,他这才请教了好些个师姐师妹,带着仔仔细细挑来礼物前来找她,不成想却是错过了。
沐昭气呼呼道:“我出去玩!”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便有些不喜欧阳霄,虽然他心中极力否认,但情绪如何骗得了人?
还一直帮沈月霜说好话,且一听对方说要单独谈谈,就急着忙着将她支走。方才听他喊对方“洬玉”,竟是这样亲密!
欧阳霄直起身,望向泠崖身后,却不见沐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至乐道:“我方才看见沐昭师姐从侧门出去了,说是去玩。”
至乐迎面而来,看到她,行礼道:“师姐要去哪儿?”
泠崖无意与他谈心,将手中的茶碗一放,说:“昭儿不在,你不妨明日再来。”
沐昭正值豆蔻年华,又长得俏丽,被少年们爱慕是在所难免的事。但泠崖每每看着她与别的男子有说有笑,便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失落及酸意。
泠崖听了这话,不禁失笑。
欧阳霄与师徒二人相处过一小段时日,知道泠崖是个清冷性子,不爱说话。
至乐一呆,答:“可欧阳公子说是要拜见您呀。”
泠崖神色淡淡,说着:“不必多礼,坐罢。”
欧阳霄听罢,心下更是空落落。
泠崖自然知道欧阳霄不可能是来看望自己,只不过是出于礼貌率先拜见长辈罢了,他看到小童子怀中抱着汤圆,问道:“昭儿呢?”
泠崖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准备去向沈月霁辞行。
泠崖向来对后辈宽厚,宽慰他道:“你尚年少,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不必妄自菲薄。”
才三日不见,他便整日整夜想起那个小姑娘,那抹身影,竟像是烙在脑海里似的,挥也挥不去。
他道:“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
泠崖喝着茶,心想:“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少年听了,一张俊脸激动得通红,道:“前辈说的是!”
少年被看破了心思,脸一红,道:“也好。”
泠崖道:“客气了。”
至于之后的事,到时再想法子。
他虽也有些怕泠崖,但师兄说了:师长为父,讨好了姑娘家的师父,便是讨好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泠崖走进客堂,便看见欧阳霄穿着赤色锦衣坐在那儿,头戴金冠,腰束玉带,端地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沐昭没事便爱捧着书看,明眼人都瞧得见,想来这少年是投其所好,专门给她挑了几本书当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