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屋子中间架着个折叠的蓝色方桌,两把椅子歪倒在地,银色的旧冰箱已经掉漆,大喇喇地敞开,酸腐的气味刺鼻飘来。
她费尽地爬了一圈,血ye慢慢的通了,就在她躺醒的地方,找到半包开封的黑芝麻糊,佳怡想也不想,捡了袋子往嘴里倒,袋子上的蚂蚁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她这也顾不上,长大了嘴巴接芝麻粉,混着自己的唾ye吞下去,跟吃泥巴简直没什么两样。
吃完泥巴要喝水,然而水龙头里只有几滴生锈的黄水。
佳怡虚弱地倒在墙边休息,等终于力气站起来,特意跑去厕所找镜子,镜子的小脸的小姑娘逐渐瞪大眼睛,她一张嘴,对方也张嘴,露出黑乎乎的口腔。她再努力一笑,对方也是笑,竟然还笑出可爱的俏下巴。
得了,她这是进了别人的身体。
这个人佳怡之前也见过,不就是梁大师的女儿芳芳么。
这人的五官乍一看,其实还和她有个五六分像,特别是眼睛——利落细致的线条,瞳仁是很明显的深棕色。当然,这也不过是乍一看。
属于芳芳的记忆像是被包成一团粽子,佳怡现在胃口不好身体虚弱,暂时消化不了芳芳二十年的记忆。
佳怡勉强从床底下扒出了几个硬币,她再不吃东西,真的会死在这里。
拉开铁闸门,再是打来变成猩红色的木板门,她托着一双软腿朝昏暗的楼道前走去,隔壁家的门拉开一条缝,里面传来大人呵斥踢打小孩的声音,小孩子隐约的啜泣,他的家长却是站在门缝前看她的好戏,顺便翻了个金鱼样的白眼:“我说梁怡芳啊,你能不能换个住所,追债的成天这样搞,还要不要我们过生活?万一被他烧了房子,我们一家老小找谁说理去?你有两条腿,就不能换个地方别在这里害人吗?”
佳怡的手快过脑子,已经挥手哐当一下拍了人家的门板,那人哎哟一声往后退:“干嘛,你要打人?”
佳怡试图笑,然而这个笑似乎有些僵硬扭曲,那个婆娘似乎受了惊吓,佳怡勉力后退,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暴躁:“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妇女披头散发,尖锐的吠了一句:“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
哐当!
佳怡的拳头已经捶了出去,千钧一发至极及时抓住了格栅,并未揍到对方脸上。
她的额头已经冒了热汗,跟自己的身体争夺控制权,好声好气地对那妇女道:“能不能借我五百块。你借了我,我就搬走,不妨碍你们过生活,是不是很划得来?”
那人瞪着水泡眼张着大嘴巴,颤颤地往后退,随后房门后一顿激烈的低声吵架,这人迅速回来,甩给佳怡三张票子:“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人!我们家 也穷,受不住勒索,这里三十块,你爱要不要!”
在门板的余震中,佳怡弯腰捡了钱,她数了一数,深感失望,说好三十块只给了二十五,真要命。
楼底下有茶餐厅,佳怡没进去,一是自知尊容不过关,二是她现在连一个菠萝包和六块钱的nai茶的消费不起,只得再往前走,走到一家包子店门口,要了两个馒头。
这店主认识她,不住的摇头叹息:“你这孩子,几天不见我还以为你死在家里了。我想着,再等一天,我就去报警了。”
佳怡埋头狼吞虎噎,肚子像个无底洞,填了半天还填不满。
店主给她递了一杯豆浆,佳怡含着面团问道:“多少钱?”
“三块。”
“那算了,我不要,能给我一杯清水吗?”
“.....”
店主摸了摸自己的大肥肚子,怜悯之心由内而发:“送给你喝,不要钱。”
佳怡吃完两个不算结实的馒头,审视一番,又要了一个,三四口就吃完了。
店主朝她挥挥手:“你进来,到我后面洗洗脸漱漱口,看你这样子,别人都当你是乞丐疯子,还好我识得你。”
佳怡从一条狭窄得估计只有一米宽的巷道进了包子店的侧门,店主已经拉开了门,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缝,指引她往里面走,直到厕所里的洗手池边。
佳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拧开水龙头又灌了几口水,这才开始洗脸。突然间,一直肥厚的手落到她的腰间,店主凑过来悄咪咪地说:“你没地方住,可以住我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佳怡顿了一下,仍旧继续洗脸。
她已经适应了梁怡芳的身体和性情。
此刻她在想,我是揍他呢,还是揍他呢。
佳怡洗好了脸,从他身侧挤了出去,脸上很正常,没什么过激的情态。店主登时开心不已,追着她到了店铺前头,佳怡搬了把椅子坐下,从敞开的蒸笼里捡了雪白柔软的rou包子往嘴边送,她一边吃一边朝店主笑,店主看她那酒窝,再看她那胸口两只大果实,口水已经丰沛得要溢出来:“吃!能吃多少尽管吃!我张大胖人好心善,绝对不会欺负你!”
佳怡吃得起劲,恩恩点头,又站起来,从桌边扯了袋子,一口气不停地装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