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与安家有着灭门的血海深仇。”
宋琰对这句话倒是接受得更快。
他知道灵芝是香家的姑娘,却不知香家之灭是由安家造成的,毕竟当初宋谨与安大密谋时,他与宋玙尚小,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安家拿到了香家秘宝《天香谱》,宋珩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了,原来安家是沾了血才拿到这书的。
宋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接着道:“今日我便带灵芝出城去潭柘寺上了几炷香,与安家这一场恩怨,总算是结清了。”
宋琰见他主动说出行踪,心又更放下几分。
他昨夜回王府后,立即让人来监视着宋珩,得知他一大早就出城而去,到了郊外人少,又满眼平原白雪,跟近了太过显眼,他的人就被拉下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去了西山方向。
午后燕王府的马车回城,一直守在城门的人又才盯上,见他们夫妻二人径直回了府,便再无其他动静,也不曾与其他人有过接触。
宋琰端起茶盏轻嗅了嗅,抬眼看了看宋珩,再抿了一口,好香,想来又是燕王妃的手笔,清甜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酸味,不涩口,反而回甘,他不由自主连喝了几大口。
“玄玉是为了安家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宋珩提起茶壶替他添上水,似笑非笑问道。
宋琰低低吐出一口气,说也奇怪,胸腔间浊气似尽数吐出,格外舒坦,整个人如霁月风光一般明朗。
“为安家倒是不至于。”宋琰沉声道:“如今也不用再瞒你,我一直以为安家定能制出我想要的香,不然,你以为我纳安毓芝是为何?可惜他们没那本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安家对我来说,也只能算是废棋。但我心头气在两处。”
“其一,你此事本可以与我说明再行动,你知在你与安家之间,我定会选你。”
“其二,你可知这事连累到我?父皇已下旨除去我所有差使。”
他抬眼定定看向宋珩。
宋珩装作疑惑的模样,诧异道:“怎么?圣上竟怀疑到你身上?我们的计划,是只要安二照灵芝的交待调整过金猊玉兔香,皇上便会中毒,不过这毒只能伤身,伤不了本。但皇上只要发现有异,安家自然会落罪。怎么会牵扯到你?再说你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皇上还要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宋琰苦笑,“本来或许不会牵扯到我。只因那之前,刚刚好我与安阁老在广场上说的话不知如何传到了父皇耳中。又加上我与安家的姻亲关系,父皇本来就担心我有异心,如此一来,可不就疑到我身上了?”
“说来也奇怪,那日我在承天门广场前与安大说了几句引魂香的事,当时我明明注意了四周,所有人都离得很远,也不知父皇是如何知晓的。”
宋珩心头暗笑,被谁,被他呗,其他还有谁能听到,他恰到好处露出一丝歉意,“抱歉,没想到会将你牵扯进来,因这是灵芝与安家的私人恩怨,我们想自己解决。”
宋琰幽幽盯着宋珩,“你们的私仇,我不会去管,安家没了也就没了。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凭什么不动声色就拿下了安家?”
就凭宋珩自己,怎么能在安家婢仆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就除掉安二和严氏?
宋珩摊摊手,似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简单,无奈道:“灵芝可是会制迷香的,至于人手嘛,以前就和你说过,你们偏不信,还记得武林盟吗?”
“武林盟?”宋琰眉头动了动。
他对这样的江湖帮派向来没放在眼中,不过是些地痞流氓混混而已。
“都是我武林盟的兄弟帮忙的。”宋珩抬起眼看着他,微微笑着,“在我进京之前,一直在江湖上闯荡,如今又是亲王,我在盟里说话,自然有分量。”
宋琰有些震惊,“他们能听你调遣?那周家被围那次,郑国公府外头和京帮混战在一起的武林盟的人,都是你叫去的?”
宋珩一笑,“当然,莫非玄玉以为是巧合?”
这些细节他此前从未和宋琰说过,宋琰只管最后去围堵周腾芳,之前宋珩做了什么,他并未一一追问过。
宋琰捧着茶盏一饮而尽,也是,宋珩说过他是武林盟的什么来着?
不过就在以前,他说要用武林盟来助他,他恐怕也只会嗤之以鼻。
没想到啊,这样的帮派用起来倒也顺手。
他眼神亮了亮,望向宋珩,“我还有一事想问。”
“玄玉请说。”
“你帮我究竟是为何?”
宋珩手头转着茶杯,斜斜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换了玄玉是我,会如何过活?”
他不待宋琰回答,沉默片刻,接着道:“无权无势无钱,皇上对我,并不曾放下片刻戒心。对我来说,面前两条可以救命的船,一条船大却漏地破顶,飘飘摇摇,一条船小,却掌舵稳,船体牢,你说我上哪条?”
宋琰也沉默下来。
这就真的是交心之话了!
宋珩从来就不是真傻,父皇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