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也抿嘴一笑,“姐姐,你看,这个姑娘其实长的不吓人。只是脸上有些伤。”
唐海黎点点头,她先前就看了,自然知道这女子是因为伤才毁了容貌。不过,应维文文的话,她还是放下粥,坐到床头去看了眼,这一看让她有些蹙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像是以前见过的人。
维文文端起粥,腼腆笑道:“姐姐,我来喂她吧,你去帮忙找个可以穿的衣裳,等会好给她换呢。”
“好。”
唐海黎抱着选好的衣裳回来,看到维文文一勺一勺吹了又吹,小心谨慎地喂着那姑娘喝粥,那模样认真极了。不免觉得,维妄周这儿子养得很好。若说要灭维家,也不应该把维妄周这支算在内。
“醒了醒了!”维文文一手拿着勺子停在半空中,喜道:“姐姐,她醒了!”
唐海黎欣然,抱着衣裳走上前去。
那姑娘一见她就瞪大了眼睛,喊道:“帝师!”声音沙哑,喜极而泣。却把唐海黎吓了一跳,两手一软,怀里的衣裳都落地上了。三人同时愣了愣。
半晌,维文文一脸迷茫,问道:“帝师?谁啊?”唐海黎默默捂上了他的嘴,“乖,这个叫不得。”维文文挣扎着扳开她的手,缩成一团,生怕被敲头,“姐姐我知道了……”
唐海黎还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姑娘是谁,便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叫我左客卿就好。”
那姑娘点了点头,“左客卿,您一定不认得奴婢是谁了。”
奴婢?是个丫鬟,还是宫里的。这么说,眼熟也是正常的了,可能是龛影皇宫里的宫女,难免会见过几次。那姑娘见她不说话,道:“奴婢是茉耳啊。”
“茉耳?!”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她明明记得上合眉从孟泷皇城街头将她捡回了皇宫,就算孟泷被安璃攻下,也不该成现在这个样子,满身野兽咬伤的痕迹。
维文文在旁边细嚼“茉耳”两字,连道:“好好听的名字。”
茉耳和唐海黎带着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他,达成共识,当做他不在。唐海黎突然想起,这事该叫姜蒙楽知道,现在尴尬得要死,又不好自己去叫,便指使维文文:“文文,去把将军叫来。”
茉耳带着疑惑地目光看了她一眼,“将军?”
唐海黎道:“就是龛影三皇子,姜蒙楽。”
茉耳似乎很难接受现在每人的身份,久久不能平静,便随意道:“屋里没太阳,帝师您把斗笠摘了吧。”
唐海黎依言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脸,茉耳再次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帝师吗?”语气有一半肯定又有一半疑虑。
“对,就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再告诉你,你信就行。”唐海黎认真道:“只是此事万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姜蒙楽也不可以。”
茉耳点头,“我信。我也不会说。”
唐海黎欣慰道:“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肯定我是唐合的人。那么多熟悉我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认出我。”
片刻,门被打开,维文文带着姜蒙楽进了屋。整个气氛变得极为尴尬,两人的目光都错开,尽量不去看对方。茉耳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微妙,便只以自己为重点,道:“三皇子,奴婢是茉耳,您还记得我吗?”
姜蒙楽愣了半刻,回想起当年先生罚跪他的时候,这个丫鬟是先生宫里的,常在后面监督他,道:“记得。”
☆、诉衷情
“三皇子,您听奴婢说,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见姜蒙楽点了点头,茉耳得到鼓励,继续说了下去,“龛影亡国那天,我在皇宫里看见一个奇怪的男人,他带我逃出了宫。他说他叫莫生相。”
听到莫生相这个名字,唐海黎和姜蒙楽的脸色都变了变。
“他带我四处流浪,最终在孟泷安家。是孟泷让龛影亡国,我是非常厌恶的,但他说如果我敢跑,就打断我的腿。于是,我留了下来。说是安家,实际却是他天天外出赌博,甚至在皇城街头卖艺跳舞。我则天天赚钱帮他还赌债,为人洗衣做饭,缝衣服补鞋子,在家里最多也就只能做这些,他不准我出去抛头露面。”
“直到有一天,要债的人找上门来,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们把我抓了去,带到街上,带到莫生相面前威胁他。呵,哪里能威胁到他呢?我一介宫女,一条贱命。好在当时上合皇后皇宠正盛,出宫□□,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就说想收我当宫女。”
“当时我还跟莫生相说啊,‘你的江湖,我的宫廷,回去吧。’,想想真是幼稚极了,若是我不跟上合皇后走,也不会有后来那许多事。”
“我跟上合皇后走了,好日子没过多久。孟泷也亡了。上合皇后是个好皇后,待人很好,我也乐意跟她,愿意舍命护她,所以在逃出孟泷的时候,我极力保她。后来在逃亡的路上,莫生相赶来救我们,他一上来就从背后抱住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上合皇后丢给我了一把刀,我,我毫不犹豫反手戳进了他的胸口。转过身来才发现是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