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善感觉自己还没吃几颗草莓呢,阿横一个大男人的饭怎么就吃饱了?
然而近横纯粹是出于礼貌告知她一声,并不是在向她请示。等黄小善开口留人时,他已经飘走了。
黄小善并没有强喊他留下,她看得出近横坐在这群人五人六的人Jing里面很不自在,而且三根有排外情绪的老油条还故意不跟他和阮阮搭腔,冷落他们。
阮阮她不担心,因为一看就是个抗寒小能手,饭也在细嚼慢咽中吃得比任何时候都多,居然还和拉拉碰了两杯酒。
阿横就大为不同了,敏感的小神经肯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不过没关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扔他在狼群里个把月,他就知道三根油条其实自己也不怎么样,却有脸挤对客人。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她再悄悄把他们当初进门时闹的那些腥风血雨挖一点出来与阿横分享,保证他再见到他们时底气翻了两倍不止。
她手头可握有令他们“闻风丧胆”,一曝光足以叫他们臊得恨不得钻老鼠洞的黑历史。
所以这个家不是最强的当老大,而是最鸡贼的当老大!
黄老大想着想着不禁有点飘飘然,一时忘记喂老幺草莓,反而自己边笑边往嘴里塞草莓。正好老幺也吃腻了,便好笑地看她出丑,也不从旁提醒下。
还是朝公子心善,问:“吃那么多,你牙不酸吗?”
“不酸。阿逆,我们来玩嘴对嘴吃草莓。”
“不玩,有外人在呢。”
阮颂闻言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快,很快消匿,换上一团和气。
“这里没有外人。”黄小善叼一个草莓在嘴上,转头向朝公子凑去,嘴里嗯嗯叫,拍打他的手臂让他快接。
朝公子无可奈何,语气带点淡淡的宠溺,说:“好了好了,别拍了,我接就是了,荒唐。”
他尽量忽略阮颂强烈的视线,薄唇靠向黄小善咬在唇间的草莓,想只咬一点满足她的恶趣味后便退开。
岂料嘴唇快碰到草莓时,草莓被黄小善一口含进口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啵了他一口,还是自带背景音乐的那种响吻。
“你,你皮又痒了是吧!”被抓弄的朝公子为了不在客人面前更加失态,极力控制想拧她耳朵的冲动。
黄小善偷香成功,下巴磕在朝公子的肩头上,眨眼电他一下,说:“什么时候家里的饭菜香到你不说话,光顾着吃了。人家说‘好吃到舌头都要吞进肚子里了’,张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还在不在。”
朝公子皱眉推开肩上耍贫嘴的女人,他一回家就从老四嘴里得知两个客人来了,还从他的抱怨中得知某人已经下嘴亲人家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觉得吃饭比说话更有意义。
起码吃饭能饱腹,说她只会白费力气。
黄小善嘴上得了便宜,见好就收,拿勺子从汤里捡出十多粒莲子到碗里,再执起筷子细心地一粒粒打开,挑出莲子中绿色的莲芯。
阮颂向她看过去,心想她一定不是自己要吃莲子,她从来不会对自己讲究,只会对爱人讲究。
她在为自己剥莲子,朝公子面上端着大家公子的风范,心里溢满甜蜜。抿了唇不言语,眼尾的余光却盯着笨手笨脚挑莲芯的黄小善,盼着她快快挑好哄他吃。
苏爷对这个既想在人前体面、心里又无时不刻的想让黄小善疼他的二爷十分不屑,大概高官世家养出来的儿子都有两幅面孔吧。
“挑好了,阿逆,给你吃莲子。我们黄家前三十年、后三十年,就出了你这么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宝贝疙瘩。”黄小善将已经去芯的莲子从她的碗里通通扒拉到朝公子的碗里。
朝公子这边正柔情蜜意,黄家老幺那边就“扑哧”一声,嘀咕说:“白莲花。”
他面色微微扭曲,在桌下拧一把黄小善的大腿,把从她男人那里受的气出在她身上,说:“莲子都被你捣烂了,让我吃rou泥吗!”
黄小善又在桌下将自己受的皮rou之痛转移给老幺,同样拧一把他的大腿。
什么白莲花,会不会说人话!
阿逆是“睡莲”好不好,专门给她睡的“睡莲”。
阮颂百无聊赖地拨弄碗里的饭粒,他们一家四口亲亲热热地嬉笑怒骂,他这个多余的“客人”可真寂寞、悲凉。
还是李医聪明,懂得早早从漩涡中抽身离开,否则这会儿就该是他陪着他一起难受了。
按说他这个体弱的病痨才是最应该想开的人,可偏偏他身子骨在他们中最瘦弱,执念却是他们中最深的一个。
他就是想不开,他凭什么要想得开,他就是要坐在这里当他们一家子的电灯泡!
朝公子见黄小善要将挑出来的莲芯倒掉,出声阻止说:“莲芯是好东西,我要你通通吃掉。”
“这个多苦啊,咱家好东西多得是,何必吃这个。不扔也行,但干吗让我吃啊!”
呸,什么好东西,八成是阿逆又犯淘气了,成心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