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同桌,但是课桌那么大,陈槐有心存着不搭理明月的意思,整个晚自习愣是没触碰到她一下,写字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的都没有,连无意间往这边瞟的眼神都刻意避开。
现在整个教室里都环绕着女生的议论声,毕竟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就在自己班里,难免不会往陈槐看。
人人都道纪嫣然平时在学校里趾高气昂的,对李学长那向来是如同所有物一样看待,平时跟人说起来也仿佛他对她有多体贴又专情,甚至于低三下四的程度。哪知道她口中的老实人,其实私底下还泡着别的妞,可真是使劲打了纪嫣然的脸好几巴掌。
Pungtheface,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看她纪嫣然以后怎么吹,这个陈槐也是厉害,不声不响地就勾搭上被别人贴过标签的男人,长得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大家越是这么明里暗里地观察陈槐,她心里的火自然也就窝得更旺,更不想搭理明月。
奇怪的是平时吵吵嚷嚷不停的后排竟然今天出奇得有点安静,大家这才发现角落那个N人组此刻竟然只剩一个猫在那里,嘴角还有些奇怪的淤青,像是被人打过。
明月还记着上次他们是怎么议论自己的呢,只觉得报应来得真及时。
却是陈槐,看到以后,冷不丁来一句:“把两个男人都玩得团团转,为你赴汤蹈火的,还真不知道是给灌了什么迷魂药。”
Yin阳怪气的语调,重复的可不是据说纪嫣然评论明月的原话。
明月听见,刚朝陈槐看过去,对方却又淡漠地转过头,看桌上的书去,摆出一派“请勿靠近”的样子。
明月本来在学校的人缘就很一般,陈槐打定主意不理她,午饭和晚饭她都只能独自去。
一个人吃食堂简直无异于公开处刑,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会问:“哎呀你怎么一个人呀?”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你真可怜,吃饭都没人陪。
这样还不如不吃,明月死要面子,不想被人觉得很狼狈,撑过了寂寞的午饭,晚饭索性不去。
今天有社团活动训练,她无事可做,便早早地就过去。
却也真是奇怪,每次她都以为自己是最早一个,可每次排练厅里总是已经有人,今天是那个中二病。
她正拿着台本声情并茂地一人分饰两角演得开心,念的是《白鹿原》的经典选段。
看到明月进来,她说到一半的台词忽然卡住,收起表演中的姿势和表情:“来得这么早,没吃晚饭?”
“没有。”
中二病并不意外,甚至意味深长地补一句:“也对,毕竟没人陪嘛。”
“你什么意思?”她突如其来的嘲讽让明月很不舒服。
“没什么意思。”
明月看着她的表情想了几番,忽然抬眉毛:“你Yin我!”
“别这么说呀,我可什么都没做。”中二病笑嘻嘻摆手,“陈槐和李渣男的事是你说出去的,让纪嫣然被人嘲笑也是你的本意,我只不过是作为学姐,向你讲了讲其中内幕,不算Yin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纪嫣然有矛盾,总想找机会压她一头,就给你送了个机会。反正你和陈槐一起长大,她也没被渣男骗身骗心,顶多被人指点几天,早晚会原谅你。”
“你和纪嫣然有过节?”
中二病听见这问题倒是笑得更开:“你要是多看点TVB,就应该猜得到自古副社长和社长是无法完全一心的。”
她说的话向来半真半假,明月这会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没讲话时,肚子倒先咕噜咕噜叫起来。
“饿了吧?”
“嗯。”明月有些尴尬,这几声让她刚才那点气势全无,“饿得快哭出来了。”
她如此坦诚,中二病却做出个双手紧握眺望窗外的模样:“想哭的时候,就仰望天空,这样……”
“眼泪就会流进心里了?”
“你知道呀。”
这个时候哪有心情跟她开无聊的玩笑,明月翻个白眼:“那你为啥不倒立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吐槽,哪知中二病却忽然敛起神色,佯装认真道:“因为皇冠会掉。”
行,论非主流语录,还是就服你。
明月没再接下去,想着赶紧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垫垫肚子。
中二病却又喊她:“早听说过,二区的明月姑娘,就像是二区的小公主,人人捧着,人人爱着。”
本都推开门的明月,意外地顿住步子,转身:“你早知道我?”
“我叔父在总参上班。”中二病解释,歪着头对她眨眨眼,“可是明月公主不知道,没了那些人给你当靠山,你什么也不是。”
今天陈槐的事,就是她上的一课。
娇蛮可以,任性可以。只是太过娇蛮,太过任性,而让人感到不太可爱,就不行了。
以前她明明懂的,只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让明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