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抱胸,微微带了点嘲讽的笑意看她道:“你打算告诉她什么?”师姐怔了怔,问我:“他们方才打算说什么?”我道:“师兄刚说到自己路过安国。”师姐得意洋洋道:“安国么?不止他路过了,我也路过了。”师兄不咸不淡道:“那便请说罢。”
师姐喃喃道:“安国……安国……”咬了咬牙道:“安国的糖葫芦口味很好!”枕壶放声大笑,师兄喝了一口酒,淡道:“有道理。”师姐扭过脸不理他,执了我的手道:“安国府梁有座绣坊,名字取得很气派,叫做瑶华馆。我去瞧了瞧,他们绣莲花绣得别有一番风味,我取了模子回来,等会儿给你瞧。”嫩嫩讨好道:“我也要瞧。”师姐生气道:“你别瞧!横竖你不心疼你老娘,我也不疼你了。”嫩嫩见我一脸抱歉,便呜呜向枕壶扑过去了。
枕壶揽了他,笑道:“师姐师兄这一去,我们日日夜夜都惦记着呢。不知你们有什么样的见识?”
师姐向师兄望一望,师兄道:“你来说罢。”师姐便道:“好。”
师姐说,他们最初是直奔祁山而去的。来迎接的是祁束素,一张俏脸仿佛罩了寒冰,道:“前些日子兰图先生还来过,怎么又来了?”师姐道:“还有我呢。”祁束素只作未闻,向师兄道:“兰图先生如今又有何见教?”师兄深深一揖道:“仍是邪魔之事。”祁束素柔粉色的唇抿作一条线,道:“先生上一回把祁山掀了个底朝天,不是一点儿邪魔气息也无吗?”师兄道:“深山的洞府却未曾见教。”祁束素冷声道:“先生以为我们藏了邪魔?”
师兄道:“不敢。却是怕有邪魔而不自知。”祁束素寒着脸道:“先生,我与阿姐修为自然不如你,然邪魔一物,人人得见而诛之,我们再不济,也不会在洞府里养着它的。”师兄拱手道:“在下晓得,在下只是怕有而不自知。”祁束素拂袖道:“你——”
祁山深处远远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道:“兰图先生既不信,便请入洞府一探究竟。”师兄揖手道:“冒犯了。”祁束素便领了师姐、师兄入了祁山的狐狸洞。
洞里别有一番天地,有清泉涌出,水晶耀目。祁拘幽露着嫩生生的小腿歪坐在椅子上,见了师姐、师兄,也不见礼,只媚声道:“请兰图先生坐。”又脆声向外道:“还不奉茶。”小丫鬟奉了一盏茶来,小心翼翼搁在师兄边上。师姐被无视到了现在,实耐不住,便拍桌道:“喂,祁拘幽,我也在这里呢!”
祁拘幽掏了掏耳朵,笑道:“方才是有什么声?”媚声向师兄道:“兰图先生可听到了?”师兄低头,闷声望着茶叶在滚烫的水里沉浮。师姐抱了剑直直站在祁拘幽跟前,冷笑道:“你是瞎了吗?”祁拘幽方才拍手道:“啊呀,原来是深鹂,我都没认出来。”师姐道:“果然是瞎了?”祁拘幽笑盈盈道:“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这却是瞎说了,师姐这么些年,模样变也没变,一直是二十五岁上下,风情摇曳。师姐与祁拘幽是斗惯了嘴的,她如此一说,也不恼,只坐下拍桌道:“奉茶来。”祁拘幽摇头道:“我们祁山的茶不给你喝。”师姐气结道:“我偏要喝。”说罢便夺了师兄手上的茶盏,咕嘟咕嘟一口灌了下去。热茶烫得她舌头火辣辣,犹自镇定道:“你们祁山的茶也不如何,还不如我小师妹煎的团茶。”
祁拘幽眯了眯眼睛,赤足走下来,眼里流露出得逞的狡黠来,盈盈道:“我们祁山的茶的确不如何。口味也就罢了,偏偏还有毒。”
☆、【章七 举烽】05
师姐不动声色,只将茶盏在白玉小方桌上轻轻搁了,冷笑道:“我倒想瞧瞧,什么样的毒能害死我,也算瞧个稀奇了。”祁拘幽微笑道:“诶哟,你把我瞧得也忒轻了。我莫非不晓得你深鹂是什么样的人才,还指着一剂毒、药死你?你且宽心罢,这剂毒连小娃娃的也害不死。”
祁拘幽这般坦言,师姐却愈发心惊了,只屈起手指轻敲那白玉小方桌。小丫鬟又奉了一盏茶来给师兄,师兄接了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祁拘幽见状,柔声道:“兰图先生,您放心罢,我同深鹂有什么不痛快,总不至害到你身上来。”师兄也是艺高人胆大,索性便饮了。师姐浑身灵力在五脏六腑转了七八转,总也摸不着那毒的影子。她思量着祁拘幽故布疑阵的可能性,忽就听祁拘幽拍手笑了。
师姐淡道:“怎么?”祁拘幽笑得打跌道:“你还没觉出来呢?”师姐心下恼火,眸光一转,却见师兄瞧着她的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方觉脸上一阵酥麻,心一寒,揪了师兄的袖子厉声问道:“我脸怎么了?”师兄含糊道:“没什么……”师姐森然道:“我是师姐!”师兄便叹一叹,说:“你脸上出疹子了。”
祁拘幽笑软在榻上,竟直不起腰来了。师姐上前扭了她的手腕,道:“镜子呢?”祁拘幽软绵绵向里屋一指,师姐匆匆忙忙赶到铜镜前,却见自己如花似玉一张脸上密密麻麻生了红斑,又羞又恼,掀了祁拘幽的梳妆台,奔到她跟前,手一指,怒道:“解药呢?”
祁拘幽捂了肚子道:“哪里有什么解药?”师姐气恼下扬起手便要扇巴掌,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