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深深依恋着她的母亲,穿越时空,背负因缘,吃下由谎言栽培的毒果,一路流血、却从不回头的故事。
女孩的姓名是难波绘梨香。
她不爱这个世界,不爱她的国家,不爱她的父亲。她与库丘林完全不同,从来不为一个崇高的目标、也不为青史留名而奋斗。
拥有能力却不愿展现,能够拯救却懒于伸手。就是这么一个普通而有些自私的女孩,却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恶],不动声色地行走在白日之下。
在碰触到黑雾的刹那,积压在胸口的负面情绪吞没了他的理性。库丘林感到自己化身为飘飘悠悠的气泡,在无限伸展的桶装宇宙中翻滚着、扭曲着,回过神来时,空旷的室内响着他孤狼般的悲鸣。
赤红的瞳孔无法聚焦,大英雄喘着粗气,身体无力地下滑。
“那孩子……”
他茫然地以手按住额头,似乎想将那些混乱的记忆一并压下去,
“……里格。”
宛如叹息,宛如情人间絮语,又宛如如释重负地,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金眸的女孩与褐眸的车夫,背影逐渐重叠。
单方面以为亲密无间的伙伴,单方面以为互相信任的挚友,单方面以为……再无法相见的人。
以另一种形式、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喉间似乎感到痒意,库丘林猛地低头,对着血泊干呕了起来。
就像是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恐高病人、刚被打捞得救的溺水者,肩颈紧绷,以把所有痛苦悔恨都要一口气吐掉的架势,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伤口被这么一折腾,血流得更厉害,实体也维持不住了。可库丘林浑不在意,将头往后一靠,突然哈哈大笑:
“什么嘛,里格那小子!藏得这么深,还真有一套啊!”
过去忽视的细节,再度浮上脑海。少年令人浮想联翩的举止言行,都有了新的解释。
“把我骗得可真够惨的啊,害我纠结……”
库丘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即使口中抱怨着,他脸上却没有被欺骗的怨恨愤怒,嘴角微微上挑,神色中是散漫的平和。
也许是灵体崩溃,视野也模糊不清了,对着虚空交代遗言的时候,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分外娇小、甚至有些女气的少年,
库丘林想像过去一样,凑过去揽过「他」的肩,像可靠的长辈一般,对「他」交代作战的技巧。可当他想将这冲动付诸实践时,却突然想起——
“……啊,你已经有这么多伙伴了。”
库丘林自嘲般地轻笑,
“那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女孩子待在全是男人的地方,一定头痛得要命吧。”
“说起来,我还搞错过你和芬娜瓦尔的关系,你要是知道……一定在心里痛骂我愚蠢。”
“……星辰花很衬你,不过被形容成这么不起眼的野花……当时生气也是自然的……”
“……”
库丘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笑意渐渐染上腥气与涩意,许久,他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望向空中某一点。
(……要是你更早一点……)
原本依靠意志力被压制下去的负面情绪,因为含混的渴望,再度被点燃。
只是这一次,库丘林没有力气去挣扎了。
黑色雾气以伤口为中心,逐渐将他覆盖。
在意识消亡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那一天——
在与费迪亚交战中失去理性,像怒涛一般吞噬掉故友的生命后,将死亡的骨刺转向少年的那一幕。
“……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里格。”
第69章 乌鲁克番外2.1
“En- ki – du”
“恩……奇, 都?”
“好乖好乖, 学得很快哦。”
绘梨香像哄小孩一般,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绿毛怪的头顶, 没一会儿, 对方就发出咕噜咕噜的愉快喉音。
洗干净以后,恩奇都脏乱的毛发就像雨后青草一般柔软鲜亮, 闪着莹莹的光泽,摸起来格外舒服,绘梨香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泥人撒娇般地拿头顶拱她的手心,翠玉般的瞳眸一眨不眨地关注着她神色的变化,令绘梨香不自觉微笑起来。
“娜……娜?”
“我在这里。”
恩奇都有着世界上最清澈的眼睛,偶尔不清楚性别禁忌而越界犯错时, 只要他用清泉般的眼神望着她,绘梨香的怒火就奇迹般地被浇灭了。
(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底是拥有神性的泥人,学什么都格外聪慧, 恩奇都很快习惯了用人类的技巧来捕猎煮食, 也不会再用野兽间的交际方式与绘梨香打招呼了,但在语言方面还是有些苦手——因为作为老师的绘梨香也尚未掌握这门全新的语言,教起来感到吃力,即便如此,基本的日常对话, 他已经能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