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替她擦洗身子,命人熬药。待到思服端了药来,辰砂瞧了他一眼,端起碗来先喝一口,思服被他看得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未曾在药中做下手脚,否则相公定是要厌恶他的。辰砂担心如玉,也没心思逗弄思服,只叫他莫要忘了去领板子,便一口一口的喂着如玉喝药。
一番忙乱之后,如玉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辰砂未再给她穿衣,只是连人带被的一起搂在怀里,不时以双唇点试她额间温度。
夜半更深,屋内灯火通明,拔步大床之上,两人青丝披散,娇小女子被他揽于怀中,辰砂面色晦暗不明。
悔么?
自然是悔的。
可是他却不知自己悔的是什么。
林林总总的经了那么些事,他早不在乎自己夺了何人的性命,抑或是使得多少仇敌家破人亡,可是唯有苏权之事令他不能释怀。
当年他少不更事,苏权又待他极好,那份孺慕之情并非作假。他喜爱如玉温婉和善,羡慕苏泽富贵出身,又有这样明理伟岸的父亲教导,想到能与苏家结亲,哪怕入赘都能令他欣喜若狂。苏权只需一句淡淡的夸奖就能令他欢喜一天。
可惜,苏权恨他。
是以,听闻平谷县令之位空悬,他强忍恶心讨好白二郎,只为了能把苏权送上死路,然而事成之后,心中伤痛如丧考妣,不,或许比林进死时更甚。
如玉喝了药开始发汗,她扭了扭身子,想要自这闷热之处逃开,却被辰砂按抚一番复又睡去。
“玉儿,我知晓自己走了错路。”辰砂将脸贴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可我那时卑贱甚于蝼蚁,我肮脏下贱,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又哪里想得到,你这傻丫头竟是不嫌弃呢!你既是爱我,今生便不许再离了我!苏泽有什么好?他不过是弟弟,凭什么霸着你?”
直至次日午时,如玉才幽幽转醒,起身之后仍是筋骨酸疼,昨天夜里她烧糊涂了,以至于辰砂一番肺腑之言全然不曾听进去。
小桃复又回到她身旁伺候,同来的,还有一个叫绿柳的丫头。
这丫头嘴甜,一边为她梳妆一边说道:“夫人昨夜起了高热,相公可是一夜未睡,亲自照料了夫人一宿呢!这样情深义重的郎君,只怕全天下再也找不着另一个了,求夫人心软些,等相公回了,好歹给个笑模样。相公事务缠身,天不亮就入宫了,临走时依旧放心不下,吩咐等到夫人醒了立时派人送信呢!”
如玉叹息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下去罢,此处有小桃伺候已是足够,往后莫要再叫我夫人,我与他……并未成亲。”
她来之前,辰砂早就吩咐过,只要不是出府、自伤,不论如玉吩咐何事,必要遵从,是以绿柳一愣,到底未敢多言便退下了。
让你三分颜色还拿捏起来了,真当自己是正头娘子么,谁不知道你们未曾成亲呢!
辰砂回府之时已近日暮,如今他位极人臣,各项事务自然不少,偶尔脱身一次尚可,想要天天如此却是不能了。这一日来他总是心神不宁,时刻惦记着玉儿可是醒了,可有乖乖用饭,可曾回心转意?
于是到了后宅也不令下人通报,自己悄悄回去,正好看看她心境如何,只是尚未走出多远,便听到廊下有几个丫头闲在那里磕牙。
“听说绿柳姐姐今儿个被夫人撵出来了?可是你伺候的不好,惹了夫人生气?”
“呸!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浪蹄子,少来绕着弯儿的跟我打听!便是没有她在,你们也爬不上相公的床,那位可是连相公都不放在心上的,今日我不过是叫了声夫人就被轰出来了,人家说自己尚未成亲,不是夫人呢。”
“听说那位两年前就二十二了,那时说是守孝耽误了,可这都走了两年了,怎的还是没成亲呢?”
“你们不知她是叫南边的水匪掳走了么?那是什么地方?听说连七八岁的小娘子都没有干净的,你瞧她nai子肥屁股大的,那是良家姑娘的身形么?早不知叫那些贼人Cao了多久呢,保不齐全寨子的爷们都Cao过她了,叫一群野汉子压着吃naiCaobi的,骨头缝里都是脏的,亏她还有脸回来!”
“就是,偏那yIn妇这样好命!真替相公不值!”
“想不到,你们倒是忠心的!”
辰砂自假山之后踱出,面色Yin沉的打量这几个丫环,关于水寨他是一个字也听不得,偏偏这几个没眼色的还要自己撞上来。辰砂懒得多说,直接命人将她们带下去大头朝下的吊起来,拔了舌头,放尽血水。
好命?辰砂讥笑不止,他们两个哪有好命?
经此一事,他心中不快,面上多少也带了些,只是一见到如玉便烟消云散了。
正房背后有棵高大的柿树,据说这宅子的前任主母喜食红柿,家主亲手培植,如今已是甚为粗壮。时至初冬,辰砂平日里也无心去管这些草木,那枝头上还挂着不少小灯笼似的红柿,一个个红亮圆润,挂有薄霜,瞧着甚是喜人。
如玉身披妃色锦缎斗蓬,素白狐毛封边,俏生生的立在树下,素浅与浓艳相映相合,更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