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给赵医生。”齐鹏委屈。
“还有你!”齐爷爷哼了一声转向齐程,“他那个体重你怎么想的起来用手去拦的?小迟都知道找凳子,你居然第一反应是掐脖子,我真亏你想得出来!”
“……”齐程不安的挪挪身子,回答的倒是很老实,“他那里最细……其他地方我抓不住。”
……
“我真是……”齐爷爷Jing瘦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奈,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长,“你们都过的太顺了,就算程子常年生病,排除身体上的,他的日子,过的也比普通人好得多。”
“我走了,护着你们的人就又少了一个,我不担心你们三人的感情,我担心你们前半辈子的宠爱会害了你们啊。”齐爷爷叹了口气,最后这句话向着齐宁说的,“做事情,要么就做绝,打得对方永远别想翻身,要么就做漂亮,让对方哪怕翻身了也没办法挑你的错处,这话我要跟你说几遍?顾哲这样鱼死网破的,你一年到头碰到的还少?你是孩子的妈了,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齐宁低头,没有再辩解。
“丫头,你先陪程子去把手洗了。”齐爷爷沉默了一会,没再继续教训齐宁,转了个话题,对着迟稚涵指了指洗手间,“他那手举着半天了,我看着都累。”
“……哦。”迟稚涵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声音还带着刚刚哭完的鼻音。
“安慰安慰她。”齐爷爷拍拍齐程的手,“她从进病房到现在,一直是懵的。”
***
齐程进了洗手间就直接关上了门,对上迟稚涵疑惑的眼神,低声解释:“我姐为了下套,让我姐夫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当着你的面说,怕我姐自尊心受不了。”
“……嗯。”迟稚涵仍然有些傻愣愣的。
“吓着了?”齐程摸摸她的头发,眼底有歉意,“之前我只知道爷爷想给我姐上一课,一直到过来之后被交代了那通话我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那时候又不方便跟你说。”
所以他坐在了靠门的位子,出现动静站起来第一时间挡在了她前面。
迟稚涵还是低着头,帮他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挽好,打开水笼头。
齐程抿嘴,关掉,然后手指用了点力,让迟稚涵抬头。
迟稚涵眼泪还挂在脸上,表情窘迫,和齐程对视了一眼又想低头。
“……怎么了?”齐程皱眉。
“就是……感觉自己很没用。”迟稚涵又低头,又开始企图给他洗手,“今天这种情况,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都不敢问你现在这样强撑着什么时候会垮掉。”水笼头的水有些烫,迟稚涵手指缩了一下开始调冷水,“先洗手吧。”
齐程由着她把他的手拉到水笼头下面冲,没说话。
“你爷爷其实一开始就跟我解释了顾哲的事。”迟稚涵声音弱弱的,“这些事你早知道了,他是说给我听的。”
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齐爷爷说话的时候都是对着她说的。
“他怕我事后怪你瞒着我,所以先解释了。”迟稚涵开始挤洗手ye,“你们……都很顾及我的想法了……”
在这种时候……
还顾及着她的感觉……
所以她心里闷闷的……
帮不上忙,反而拖后腿的感觉……
齐程往前走了两步,把迟稚涵环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脑袋上,他们两个最近很熟悉的黏人姿势。
“这几年……我一直都是这个感受。”齐程的声音也很轻,“因为你,我今天才可以做点什么。”
“虽然方式……并不好。”齐程又关了水笼头,“别洗了,够干净了。”
迟稚涵转身,直接埋进齐程的怀里。
“你还能撑多久?”真的靠近了,才发现他心跳快的不像样子。
“撑到最后。”齐程的语气安静坚定。
“我喜欢你爷爷……”声音更闷了。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老人,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
“嗯,我知道。”齐程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出去吧。”迟稚涵终于抬头,和齐程对视。
最难过的,应该是家人。
这么好的老人,最终也仍然需要告别。
老人嚷着这是喜丧,嚷着自己活的够久了够累了,却仍然在最后的时间,给最不放心的孙女上了一课,言语里,都是对他们的不舍。
齐家人,都没有哭,齐程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他们都安静的,面带微笑的坐在老人床前,陪着老人聊天,听他一字一句的安排自己的后事。
迟稚涵被这样的气氛,压得胸口闷得发痛,却也终于学着和齐程一样,安静的,陪着老人走完最后一程。
“别哭,要不然,他会走的舍不得。”走出洗手间前,齐程细细的擦掉了迟稚涵脸上的眼泪。
迟稚涵牢牢地记得,她一直低着头,看着齐宁一点点的把她自己手上的指甲抠成一块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