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这些话,这些话是礼安哥哥教我的,这些话我一字不漏搬到妈妈面前,于是就有了单独见小鳕姐姐的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把礼安哥哥写的一封信交到小鳕姐姐面前。
又是信,去年夏天我也代人传过信,不过那时那封信是转交给礼安哥哥的,现在换成是礼安哥哥要我把信转到小鳕姐姐手上。
昨天,我还问礼安哥哥为什么不亲自把信交给小鳕姐姐。
“因为小鳕姐姐现在在生礼安哥哥的气。”礼安哥哥回答这个问题时语气听着很伤心。
小鳕姐姐是我喜欢的人,礼安哥哥也是我喜欢的人,让两个我喜欢的人和好是好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帮这个忙。
可是,小鳕姐姐并没有去接那封信。
小鳕姐姐以“我和这个人不熟悉”的理由拒绝接信,但却让我代她传话。
次日,还是落日时分,还是那个河畔,礼安哥哥脸还是面对着落日方向。
此时他手里拿着那封被小鳕姐姐退回的信,那封信还是和送到我手上时一模一样,封口被胶水粘得严严实实。
“照顾好我妈妈。”我尽量模仿小鳕姐姐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可我怎么都模仿不出来,但我知道小鳕姐姐在说这话时很难过。
她在说这话时眼角挂着泪水。
“达也,告诉那个写信的人,照顾好我妈妈。”
写信的人自然是眼前的礼安哥哥了,只是我不大明白小鳕姐姐为什么要把礼安哥哥称呼成为写信的人,明明她是知道他的名字的,而且如果不是君浣哥哥死了,小鳕姐姐还极有可能和礼安哥哥变成一家人。
在我发呆期间,礼安哥哥又问我“她哭了吗?”
“哭了。”老老实实。
小鳕姐姐哭起来可好看了,弄得我都忍不住想爬到桌子上把小鳕姐姐的泪水擦掉。
太阳西沉时,礼安哥哥把那封没被拆开的信丢进河里。
很快地,信被河水浸透,被水浸透的信慢悠悠沿着河岸下游,一个激流打过来便难觅踪影。
礼安哥哥并没有因为消失不见的信离开河畔,直到夜幕降临时他还是没有离开,站在河畔上的礼安哥哥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这导致于他看起来就像是雕像。
终于,礼安哥哥回过头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礼安哥哥没让我走。”老老实实回答。
礼安哥哥弯下腰来,手触了触我额头上的头发,接下来礼安哥哥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达也,你一定不知道你对于我和她来说意义特殊。”
她?他?特殊的意义?
说完,礼安哥哥告诉我他要走了。
“礼安哥哥再见。”站在河岸上,我朝礼安哥哥的背影挥手。
那时,我以为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道别,不久之后我将会在街上遇到礼安哥哥。
但,从这天起,我再也没有在天使城的街道上遇到礼安哥哥。
几天后,手里拿着妈妈让捎带的水果我推开小鳕姐姐家的门,但我在那个屋子里见到了另外陌生的女人。
小鳕姐姐的妈妈走了,这是妈妈从小鳕姐姐之前的房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小鳕姐姐的妈妈还留下了给妈妈的话“别担心。”
半年后,妈妈去了一趟马尼拉带回来了这样一则消息:小鳕姐姐被转到别的监狱去了。
不久之后,我在街上听到费迪南德一家搬离了天使城。
为此天使城的女人们愁眉苦脸,费迪南德一家离开天使城就意味着,她们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安吉拉了。
那天,我因为这个还特意去了礼安哥哥的家,那家人房门紧闭,院子杂草丛生,后院处的那帘豆角绿意盎然。
2010年年初,天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一个小时前被证实的新闻:去年圣诞期间发生的兰特旅店103房命案出现了重大转折。
这个转折套用有学问的人的话“让人瞠目结舌,事态发展及其诡异。”
马尼拉高等法院宣布:兰特旅店103房名案死者罗杰.加西亚真正死因为自慰导致的窒息。
据说,这个宣判结果让安帕图安家的千金从美国连夜赶回,在机场面对着记者时扬言要让马尼拉整个司法界付出惨重代价。
数个月过去,具体发生什么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随着安帕图安家的千金低调回到美国,一切已成定局。
安帕图安家族吞下这个耻辱性的宣判结果。
同年,针对这一案件,菲律宾政府发布了白皮书,未来一百年但凡对这个案件有任何异议一律驳回。
在菲律宾政府公布白皮书当天晚上,妈妈特意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她和我说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训安帕图安家族。
而且,这还是让菲律宾政府都忌讳的人。
妈妈还说,这样的结果可以让小鳕姐姐早一点离开监狱,妈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个三角形状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