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103房间杀了一个人。
那还是温礼安第一次杀人,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什么都见过。
旅店门口停着两辆警车,他跟随着那些人进了旅店,看热闹的人太多空间又小,他被挤在了一边。
放眼望去,大堂乃至门口约有五六百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好奇,想必,他是这些人最不好奇的人之一吧,因为他知道那个房间发生了什么。
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一动也不动的落在那个楼道拐角处,因为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那个拐角处,那也是通向103房唯一的楼道。
前来看热闹的人没等多久就看到他们所想看到的。
有身影窈窕,肌肤胜雪的年轻女人站在两名警员中间,看热闹的人自行让出可以容纳行的路,那三抹身影沿着那条路。
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温礼安看清了年轻女人的面容,这世界再也没有谁的唇比她更能牵动他的神经了。
年轻女人手腕上明晃晃的物体只把他弄得额头处淌下大大的汗滴,他就知道,有什么东西被落下,他就知道——
恨不得冲上去,冲着那些人吼“你们搞错了,她没有杀人,杀死那个人的是……”
是……是……是……
一如成长时无数个瞬间,安静的站在那里。
她停下脚步,那个时间温礼安觉得她在看他,那个瞬间,温礼安隐隐约约明白到她为什么在看他。
可那也是隐隐约约,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去清楚。
站在她左边的那名警员长相很不友善,那位不友善的警员伸出腿时,温礼安以为自己会冲出去,那是他当成宝的女人。
温礼安以为自己冲出去了,你看他的手已经搭在挡在他前面的那位肩膀上。
可……
怎么说呢?
那老兄身材壮得就像一头公牛,所以……
所以是那位老兄阻挡了他,阻挡住他没有冲出去把那敢踹她的家伙狠狠揍一顿,冲出去和那些人说她没有杀人。
说:“人是我杀的。”
是的,是那样,挡住他的人身材壮得像一头公牛。
拨开人群,往着一个方向,他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想一下,好好想一想,他现在头脑混乱。
脚步停在另外一处楼梯口,楼梯空无一人,沿着楼梯台阶一节一节。
一节一节的楼梯把温礼安送到了天台上。
站在天台上,迎着风。
风里,有她甜腻的声音。
“温礼安,我漂亮吗?”
漂亮,漂亮极了。
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着那声线,又软又黏好比那刚刚出锅的麦芽糖,这会儿他又想吻住她的嘴唇了,一边吻手一边伸进她衣服里把她逗弄得气喘吁吁的。
那阵风吹来,吻到的凉凉的ye体,心里叹气她又哭了。
那叫梁鳕的女人一定是水做的吧?凉凉的ye体渗进他嘴角,他尝到那一味苦。
据说,从人们眼眶淌落的泪水和落泪的人心情有关,幸福的泪水味道甘甜,痛苦的泪水滋味苦涩。
渗透进他嘴角的泪水又苦又涩。
心里慌张极了。
伸手,手落了个空,一怀抱的空气。
睁开眼睛,满目的霓虹灯光,霓虹灯光像被浸泡在水雾中。
伸手,指尖在自己的嘴角上触到了凉凉的ye体。
倒退,转身。
一步步走向楼梯口。
站在楼梯口,被漆成深色的阶梯和他来时一般模样,沿着他的脚下,半只脚踩在最上面的那个阶梯上,另外一只脚刚提前——
猛地,似乎有人朝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那一刹那,楼道尽头风声四起,风在狭隘的空间形成类似于飞鸟的翅膀,以不可阻挡之姿态从下往上撞向他的胸膛。
砰——
风停歇下来时。
他还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从楼梯入口处传来脚步声。
另外一只脚也踩在最上面那节楼梯上。
站在最上面那节楼梯上,恍然醒来。
多年后,法国南部小镇,不知名的老者和温礼安讲起在法国广为流传的熟语“楼梯上的灵光”
楼梯上的灵光:派对上,你和人发生了争执,众目睽睽之下,对手言辞犀利,从头到尾你一直落于下风,带着愤怒的心情离开派对现场,你的车就停在楼下,在下楼梯时似乎有人拍了一下你的后脑勺,忽然间思路无比清晰了起来。
你找到可以把那个人驳斥得哑口无言的漂亮话,脚步匆匆折回,发现派对现场已经空空如也,你已错失良机,更早之前你的对手已经窥探到你的怯弱,抓住你的薄弱环节第一时间掌握住了主动权。
那天,温礼安和那位老者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天黑时,长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星星出来,广场上有人堆砌起篝火,流浪汉围在篝火前取暖,篝火熄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