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无声,哭丧着脸说:“刚刚一个客人退房,我出去送客人忘了关门窗,回来就被这群猫儿给缠上了。”
师秦呆立了会儿,有所了悟,探问:“你是……招猫的妖吗?”
“对啊!”杨树哭笑不得,“我原形是鼠,老招猫了!”
“我来吧。”师秦弯腰放下怀里的小白猫,一只一只往外搬,但他一松手,猫就又围了过去。
杨树说道:“领导,你别忙了,它们玩腻了就走了。”
师秦抚摸了会儿下巴,环视周围,看到阳台晾衣杆上的两排夹子,眼睛一亮,说了声叨扰,走过去取了几个塑料夹子,一只一只夹住了野猫们的后脖颈rou。
猫们犹如被定身,僵住不动。
杨树松了口气:“谢谢,真是感激不尽。”
师秦把猫一只只挪到外面,跟杨树说:“你赶紧关门吧。”
“对了,领导是有什么事吗?”
师秦笑道:“没事,刚换了地方睡不习惯,出来走走。夹子我就先收着,明天还你。”
“实在是太谢谢了。”
师秦口袋里装着夹子,揣着手出了小区。
街两边的店都关了,整个街道冷冷清清的,看来时间不早了。
师秦边走边想,也不知道当年吴佩孚是在洛阳的哪里下达的命令。
师秦停下脚步,心里又乱又杂,但关于那天的武装镇压,他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快一百年了吧……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连回忆都模糊了。
他是怎么死的,他不清楚。他又是怎么活的,他还是不清楚。
百年来,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入滇藏,走沙漠,斩过妖也杀过人。每死一次,清醒后,他就会在心中记一笔,到现在,只差一笔,就要满六个‘正’字。
二十九次。
他死过二十九次。
师秦突然想到赵小猫那个强迫症,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死了二十九次,她会不会再补一次,给自己凑个整?
人行道上停靠着许多自行车,师秦找了一辆,坐在后座,愁道:“怎么就睡不着呢?”
对面一家小店的卷门慢慢拉上去,露出里面的灯光。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猫着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背着书包那个说道:“不是说好了今天通宵吗?”
另一个叼着半截烟,说道:“明天九点年级考。”
“草,你怕什么啊?你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背书包的那个拉着他,“走走走,进去,我他妈又该被骂猪队友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有名额,听涛儿说,这次考年级第一好像可以申请省三好学生,要是能拿省三好,明年高考不说加分,也能优先录取。”
“草……那你今天放学还来玩。”背书包的骂了一声,“赶紧回去吧,抓紧睡一觉。”
抽烟的那个男生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进去吧,跟梦梦他们说一声,我回了啊!”
背书包的男生又钻了回去,师秦无聊的想,要不要把周吴叫起来,给这些学生做做思想工作。
抽烟的男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下台阶,随手将烟头按在了一辆自行车的车铃上。
他咳嗽了两声,拉高衣领,取下戒指手链,放进口袋,拖着脚步沿着人行道朝南走。
师秦从他在车铃上灭烟头开始,就忧愁不已。
听刚刚的对话,这个男生分明是学习成绩优异,而且想要拿省三好学生。
可这行为,哪能三好?
男生慢吞吞走着,师秦也站了起来,准备回去睡觉。
他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路边停靠的车辆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报警声。
师秦扭头看去。
街对面行人道上的男生不见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砸在地上。
师秦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迈开长腿穿过马路朝街对面狂奔而去。
广告牌下,露出一条扭曲着的腿。
师秦移开广告牌,被压在底下的男生不知死活,侧躺在地上,耳朵鼻子全是血。
听到动静的网管远远的喊:“怎么了?”
师秦摸了摸男生的脖子,感受到了微弱的跳动,连忙喊道:“叫救护车!这个孩子被广告牌砸到了!还活着!”
口袋里,龙鳞隐隐发烫。
师秦站起来,隔着衣服按住龙鳞,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广告牌位。
什么都没有。
清晨,肖隐坐在客厅,见赵小猫出来,连忙报告:“师处长昨晚出去了,没回。”
赵小猫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进了洗漱间,关了门。
没过一会儿,赵小猫脸上挂着水珠,打开门睁着眼问肖隐:“你刚说什么?”
“师处长昨晚出去了,现在也没回。”
“你怎么进来的?”
“……周老师开的门。”
“周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