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领着皇上进了御园。
揽秀阁外头搭了架子,白洪齐看着就颇为不安,生怕这里有什么不结实的苗头。匠作监的人其实比白洪齐还紧张,平时要出个小小纰漏也就算了,反正小事儿他也兜得住。偏偏皇上这会儿来了,皇上真碰掉一根头发他也担不起啊。
白洪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皇上过去,转念一想还真让他寻着个借口。
“皇上,前日听太史令说起,揽秀阁这边修好了,还要过来再勘看一回,测测风水凶吉呢。”
言下之意,还没有测看过的地方,主子这会儿实在不宜就进去。别说宫里头兴建宫室,就算民间普通人家造个房子,也得看风水测吉凶,最后房子盖好上梁入住之前说不得也得放炮杀鸡热闹一番好驱除邪祟之气呢。
匠作监的人赶紧上前来,在石桌上铺开图纸,给皇上讲现在哪些部分已经完工,哪些正在修整。因为是给公主住的,还要在一旁立个秋千架。
“秋千?”皇上全然没想起这事来,也不知道小姑娘们平时爱做什么消遣游乐。
“这是公主自己说的,”匠作连忙解释:“就前两日,公主去云光楼书房经过时,亲口吩咐的,要立个秋千架,到时候迁来了好打秋千作耍的。”
这的确是玉瑶公主的性子。
她若不说,匠作监的人也肯定不会主动给她弄这个。虽然一架秋架费不了什么料也不费什么事,可是打秋千是有风险的,万一公主玩的时候真出点事,难免就会追究做秋千的人的罪责。现在公主主动要求,匠作监的人心里本就忐忑。不给吧,公主都张口了。给吧,又怕出事了要吃挂落。现在正好皇上在,就把事情在皇上面前过个明路。
只要皇上没说不成,那他们就放心大胆的给做了。要是皇上说不行,那公主那里也好交待。
皇上想了想,说:“那就给她做一架吧,矮一点儿的,能晃一晃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匠作监的人心里一乐,答应的倍儿顺溜爽快。
皇上吩咐的正与他们先前想好的不谋而合啊。
秋千架做的低一些,荡起来也就有个半人高,哪怕公主真从上头摔下来也不至于摔出个好歹。另外秋千底下当然不能铺青石,不然也能摔的不轻,应该弄些软土或是沙土来,真摔下也不会受什么伤。
至于这样的秋千玩起来痛快不痛快,匠作可就不管了。反正皇上都说了,这可是圣谕啊,谁敢不听?
皇上将图看过了。玉瑶迁过来肯定平时是在一楼起居。一间正厅,一间寝室,一间做书房,楼下就占满了,楼上还可以设个琴房。
揽秀阁一旁是梅苑,冬日里登楼赏雪,yin酒、赋诗、赏梅,都十分风雅有趣。
这地方给小姑娘住,正合适。
皇上有些恍惚。
印象中玉瑶公主还是小小的一团,淑妃分娩之后他去探望,尚宫将孩子抱出来让他看。一眨眼功夫,已经可以自己单独居住了。
皇上有些不放心,玉瑶毕竟还小。
宫中的孩子都是如此,皇上自己独立的时间甚至更早。再说玉瑶公主这也不能算是独居,毕竟等宫墙一改,揽秀阁也算得是永安宫的一部分了。
这么一想皇上心里舒服了些。
头顶桂树开了一树的花,这时风一吹,细小的金桂花纷纷从枝头落下,不止落了皇上一头一身,面前展开的图纸上也落了不少。
白洪齐连忙过来想替皇上将落花拂去,皇上没理会他,从纸上拈起一小朵花来,甜蜜蜜的桂花香气馥郁清远,虽然已经过了极盛的花期,香气却显得越发霸道浓郁。
☆、三百四十三 彷徨
皇上一进来,屋里屋外的人跪了一地,人还没有到,香风先至。
谢宁整天待在屋里不得出去,这会儿鼻子特灵,笑着问:“皇上身上好香。”
皇上看了一眼,方尚宫这会儿没在这屋里。这让他心里一时有些怅然若失,又忽然有几分庆幸。
其实皇上也还没有预备好该怎么面对她。
若慎妃没有说谎,那方尚宫不但是当年旧事活到现在的唯一知情人,还有可能是……
想了许多年的事,突然之间答案摆在了面前只等揭开,皇上一时间觉得方寸大乱。
他坐在谢宁身边:“刚才去看了揽秀阁,修缮得差不多了。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不提防被花洒了一头。”
谢宁伸长手臂,从皇上发间摘下一朵金色的桂花来。
“皇上这是特意带了花来给臣妾的吗?”谢宁笑了:“可这一朵又做不了香粉,又浸不了头油,皇上叫臣妾可用来做什么才好?”
皇上坐在她身旁就觉得心里变得踏实起来。
说不上来缘由,可能是她的笑容,她的气息,她的眼睛……刚才还彷徨不定的一颗心,到了这儿就象落到了实处,再也不慌不怕了。
“朕倒是听说过桂花油,可从来没有见过。”
“这有什么稀奇,青荷,去把桂花油拿一瓶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