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时候贪玩,碰伤了膝盖,遇到一位老爷爷,他不仅治好了我的膝盖还给我看了这本书。”
宋清寒点点头,不再追问,应该是的,自己那友人自小爱好医术,小书口中的老人又替他治伤,说不定是遇上了同一位贵人。然而宋清寒太过喜欢纪妃因,内心深处不愿意对她有所猜疑,忽略了纪妃因下意识撒的拙劣的谎言。
“天底下竟有这般有缘分的事,赠我此书的友人也说是遇见一位仙医才得了这书。”宋清寒提起友人,眉眼含笑。
纪妃因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地蒙混过去了,当下也附和着微笑。
“我翻阅了这书数日,发现里面的计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以制敌,敌军定会手足无措,崩溃逃亡。”宋清寒面色笃定。
纪妃因点点头,宋清寒不愧少年成名,他的军事嗅觉堪称敏锐,若是真的将书中所言用于两军对战,敌军只会溃不成兵。
“宋大哥的想法很好,不过墨书提醒一句,若是通通照搬书上计谋,只怕不可行 。”纪妃因出于好意,婉言说道。
宋清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理论与现实不尽相同,作战最忌生搬硬套。”
“宋大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纪妃因欲要告退。
宋清寒挑挑眉:“哦?你还有什么事?”据他所知,这小孩一无军事要务,二不需作战训练,理应是悠闲得很。
纪妃因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说道:“回宋大哥,墨书还有衣裳要洗。”
宋清寒忍俊不禁:“行,那你回去罢。”纪妃因咧嘴一笑,正要挪动脚步。
“哎,等等”,宋清寒叫住纪妃因:“我送送你罢。”纪妃因停住脚步,在原地等着。
宋清寒将兵书放下,从长案上起身,整了整衣裳走向纪妃因,两人一同向外走去,有说有笑。
纪妃因满心想着回到自己营帐里收拾收拾,为今晚得出逃做准备,对于宋清寒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走至帐帘,纪妃因微微回眸:“宋大哥,就送到这里吧,您去忙。”
宋清寒刚想开口,余光中一抹冷兵器的光滑入眼底。
“小心!”宋清寒迅速将纪妃因护在身后,全身警惕。
纪妃因有些受惊,朝那袭击来的方向看去,赫然入目的是一只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被宋清寒挡了一下后并不收回,反而不依不饶地朝纪妃因方向挥来,带着杀意。
宋清寒一声冷喝:“柳行风,你玩儿够了没有!”
那人动作一顿,下一秒一个反肘,凌厉干脆地将匕首收入怀中。
“呀!被发现了。”来人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懊恼,就像是个撒娇要糖失败的小孩,然而纪妃因深知,方才若不是宋清寒反应迅捷,自己此刻早已血溅当场。
“柳将军,你为何对我军中士兵出手?!”宋清寒余怒未消。
来人掀开帐帘,低声轻笑:“听闻御林军宋将军近来忙着训练新兵,是以来柳某特地看看成果。”
入目的是一张白皙细腻的俊脸,额头饱满,睫毛卷翘粗长,一双桃花眼带着些许说不清的笑意,眼角一颗黑痣惑人似妖,红唇微扬,似嘲似讽,却让看的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这样的人,竟是一名将军?
宋清寒眼神若冰:“御林军训练得如何,还轮不到柳将军插手,柳将军还是好好去管教禁军罢!”
柳行风笑容依旧:“今日是柳某的不是,真是对不住了。”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吧?”宋清寒面若冰霜。
柳行风笑笑,对着纪妃因一个拱手:“真对不住了,这位小兄弟。这里有些银两,权当补偿了。”说罢从腰带上接下一个银袋,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侧身避开柳行风的拱手礼,神色淡淡:“无事,墨书并未受伤,这银两还请柳将军收回。”看来这人也是名将军,自己是宋清寒手下的兵,不好得罪他,今日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见纪妃因不肯接受,柳行风眼神越发紧逼:“墨小兄弟不肯接受我这区区银两就是不肯原谅柳某,这叫柳某良心如何过意得去?嗯?”
纪妃因勾起唇角,既然你不依不饶,我又怎么好意思不还礼呢?
纪妃因笑容浅浅:“那好办呀,柳将军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良心难安的话不如也让墨书刺一刺如何?”
宋清寒听罢抿了抿唇,眼中含笑。小书还是当初那样有仇必报,今天总算有人能体会一下他当日三番四次被墨书的话噎住的心情了,宋清寒心情舒畅。
柳行风笑容一窒:“墨小兄弟这个玩笑真有趣。”
纪妃因眼神清澈,带着说不出的认真:“柳将军,这可不是玩笑哦。”
柳行风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宋将军,墨小兄弟,柳某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请教。”
宋清寒晗了晗首:“不送。”
柳行风拱手告辞,转身后一张Jing致的俊脸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