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楼梯上出现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长相倒是不错,但硬生生被虚伪的气质扭曲了。他不耐烦地掸了掸衣袖,看着地上的女子目露嫌恶:“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想报官,也不看看我是谁,顺天府都是我家的!”一边说着,男子一边走下楼梯,路过女子身旁,陡然发怒,抬脚就踢在女子心口:“你还敢告我强抢民女?你一个农家女,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给我滚一边去!”林楠绩看得眼中直冒火光。强抢民女搞大姑娘肚子,就直接把人推下楼梯小产?这不是犯罪吗!林楠绩难忍气愤,站起来就要上前,却被旁边一个中年食客拦住。那食客一脸劝阻:“这可是顺天府尹的侄子梁成恺,他大伯可是左军大都督,惹不起啊!”顺天府尹?左军大都督?林楠绩心中不忿,再大还能有皇帝大?他正要开口,没想到司南浩直接抬手一拍桌子,上前冲着梁成恺愤慨道:“什么狗屁顺天府,众目睽睽之下犯罪还有胆子叫这么大声?”“你爹没教你狗嘴放干净点!”梁成恺鼻子都气歪了:“你他娘的是谁啊?也敢骂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司南浩直接一脚踹翻梁成恺,皂靴踩在梁成恺脸上:“我是你爹!替祖宗教训你来了!”明明是先站起来的林楠绩被这变故惊呆了。他哥们……这么冲动暴力的吗?不管了!林楠绩三步并两步站到司南浩旁边:“天子脚下,你就敢这么目无法纪,欺辱女子,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梁成恺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岂敢……”就在林楠绩和司南浩惩治梁成恺的时候,醉仙居忽然闯进来一队官差,为首的小厮指着林楠绩和司南浩:“就这这两个歹人光天化日欺辱少爷!”为首的衙差一声“拿下”,眨眼间,林楠绩和司南浩就被结结实实地捆了。林楠绩傻眼了,低声问向司南浩:“这,这怎么办?”司南浩也没想到对方人来得这么快,想来是那梁家小厮走后门通风报信了,他咽了咽口水:“要让我老大知道了,我肯定死定了。”林楠绩:啊?!梁成恺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司南浩碎了一口:“敢打我,让你家人等着收尸吧!”“还有这个贱-人,企图勒索本公子,通通带走!”林楠绩和司南浩被绑进了顺天府牢狱,被关在一间牢房,林楠绩难以置信,短短时间内,他居然就二进宫了。牢狱里还关着那位女子,看起来奄奄一息,林楠绩连忙将人扶到硬床上躺下。司南浩背着手,一边踱步打量着顺天府牢狱的环境,一边啧啧有声。“这顺天府的牢狱,比起我们北镇抚司可差远了。”林楠绩目光幽幽。李承铣一天没看见林楠绩,就连第二天早朝按理说该是林楠绩上值,人都没出现,心里不由地纳闷。他唤来汪德海:“林楠绩呢?”汪德海也没见着林楠绩,这小子虽然有时候莽撞了些,但平时从未缺勤,疑惑道:“可能是睡过头了。”眼见着到了上朝的时间,李承铣没工夫再问,带着汪德海进了大殿。年关前的早朝仍然是那些事情,听得李承铣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倒是礼部上奏,高丽国派使臣觐见,将于半月后抵达。李承铣点了点头:“此时交给礼部去办,光禄寺协助,务必以礼相待,展现大齐气象。”“臣有本启奏!”李承铣看了看出列的人,认出是一个翰林院侍读,名叫黄鸣。“说来听听。”“臣要参刑部侍郎司元巽!纵容幼子司南浩当众殴打官员亲眷!”黄鸣掷地有声。周遭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司元巽身上,司元巽直接懵在原地。司南浩打人?打的还是当官的亲戚?小兔崽子,混进锦衣卫越发无法无天了!净给他这个老子惹事!李承铣看向司元巽:“司爱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司元巽拿不定主意,出列的时候心里直打鼓,咬咬牙道:“臣也不知晓,昨夜他一夜未归,臣还以为是北镇抚司事务繁忙,不知这其间可有误会?”李承铣微微挑眉,哦,北镇抚司,是朕的锦衣卫班子。“如今这司南浩身在何处?”黄鸣又道:“听说被关在顺天府牢狱,还有同党。”
司元巽又惊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孽子都进监狱啦?还伙同同党一起犯事?司元巽管不了那么多了,朝皇帝道:“皇上,臣那小儿顽劣,是臣教子无方,但这来龙去脉尚不清楚,可有隐情。”李承铣没理会司元巽,皱眉问黄鸣:“同党又是何人?”黄鸣语气铮铮:“据说是宫里内监,内监与锦衣卫有勾连,不可不重视!”内监?司元巽大惊失色,内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勾连皇上身边的人可是大忌。他连忙下跪:“皇上,小儿年少顽劣,但绝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其中定有误会,请皇上责罚。”李承铣有一会儿没说话,神色不定,内心忽然涌上一个荒唐的猜测。汪德海一见皇上的脸色,也想到了,立即问黄鸣:“可知那内监是谁?”黄鸣:“额,是祭祖那天顶着白鹭羽的人。”他当时就觉得一个小小的内监顶着所谓祥瑞招摇过市,简直哗众取宠。现在被他揪住了小辫子,当然要狠狠参一本。李承铣先是惊讶,继而嘴角轻抽,这林楠绩出了趟宫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出宫也能进牢狱。李承铣感到很无语:“黄爱卿,你是亲眼所见这两人打人的?”黄鸣顿了一下,眼神有点虚:“臣在街上听说的,不少百姓都看见了,臣不能坐视不管。”他也是听下属说起的,但作为臣子,上达天听是本分,黄鸣觉得自己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