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多少?张星宗睨他。男人呆愣愣接过支票,数了数后面的零。好家伙,真是100万!这辆车真实价值的一倍!“天窗按键在哪里?”简若沉问。“在方向盘下面,哎对,就是这个。”男人哽了哽,忽然觉得自己的花衬衫都有点不雅。他应该穿西装服务的好多钱啊。他可能会不喜欢一个人,也可能会不喜欢香江警察,但绝不会不和一张百万支票过不去。天窗被打开的同时,车辆窜出了车库,险之又险地紧紧追上了前面的福特跑车。简若沉对关应钧道:“关sir,枪能借给我吗?”“按规定不行。”关应钧视线紧紧盯着前方,一只手却解开了枪套上的防盗链。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将配枪递出去,简若沉接过,将车座往后调,上半身钻出天窗,双手握枪对准了前面的车,大喊:“一次警告,停车!否则开枪了!”廖医生在车内嗤笑一声。开枪?刚才喊了半天也没见开,喊呗。他死死盯着海底隧道的入口。只要穿过海底隧道,进入九龙,再跑40多公里就到了华国深市。进了大陆,香江警察就会失去执法权!快!“他要进海底隧道!”张星宗惊叫道,“隧道里不能开枪!”隧道是双向的,进出车辆多,很容易误伤。男人在后座,抓着安全带喊:“那在隧道外开啊!”张星宗也喊:“你以为是电影啊,随随便便能打一梭子出去!我们开枪的每一颗子弹都要打报告的!”“那怎么办!”男人看上去比张星宗还急,“照这个速度,还有八秒廖医生就能进隧道了,你们可得抓住他啊,他下台了,我就是主任了!”张星宗:……怪不得这么恨,原来是竞争对手。海底隧道愈发近了。黑洞洞的隧道口,宛如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进入的车辆。简若沉凝神静气,将自己死死抵在天窗口,稳住身体,微微压低重心。移动靶而已,他上辈子也不是没打过。可以的。张星宗想到了脱靶的自己,双手合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隧道入口,默默倒数:5、4、……三秒,够瞄准吗?可不能犹豫啊……简若沉摸上护圈之内的扳机,这一刻,吹在面颊上的狂风,灌入耳廓的引擎声都逐渐远去。他视线里只有那红色的跑车。必须避开油箱打后车轮……“砰!”张星宗浑身紧绷,打中了吗?子弹出膛裹挟着气流击中了跑车的后轮。轮胎骤然泄气,在地上擦出些许火星,尖锐的摩擦声响彻云霄。跑车在隧道口打滑,猛然撞上了海底隧道边上的减速带。灌满水的蓝色减速桶被撞裂,里面的ye体洒了一地。跑车在惯性之下侧翻一瞬,接着狠狠砸落,侧门的玻璃碎了,玻璃渣飞溅开来。张星宗呆憨道:“真打中了?”离谱啊!
这是什么枪法!关sir也就这个水平了吧?关应钧开门下车,“张星宗别愣,抓人,跑车油箱破了,当心爆炸。”简若沉坐在副驾驶没动,只觉得手指还在微微发着颤。千钧一发!其实这一枪7分靠他上辈子在大院里玩出来的经验,3分靠运气。还好……还好打中了。他转头看向窗外。廖医生被张星宗和关应钧从车内扯出来。他脸上破了一道口子,面色惨白。器官贩卖,违法豢养未成年男女,他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要逃!廖医生扭动的身躯,企图撞开关应钧,可他不过是一个医生,怎么比得过受过专业训练的便衣?关应钧押着人回来,简若沉推开副驾驶的门,刚要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簇卷着黑烟的火光陡然升起,热浪翻卷着冲来。“当心。”关应钧把廖医生往地上一按,随即矮身挡住了蓬勃的热浪,将简若沉死死按在了副驾驶。他浑身肌rou绷紧了,被气流冲得一晃,闷闷哼了一声。简若沉鼻腔里都是关应钧的气味,肩膀上的手按得重极了,却没感觉到有多疼。不远处传来张星宗的闷哼,和嘟嘟囔囔的声音:“丢,烫死了烫死了……”很快,热浪消失。关应钧松开了抵住简若沉的手,直身拿起对讲机,冷声道:“各单位注意,廖医生已经抓到,a组准备收队,毕婠婠和丁高开车到海底隧道这边来接一下人,通知警署处理车祸的来一下。”“剩下的人直接回警署。”简若沉等他下完了命令,才问:“你的背……你疼不疼?”关应钧抿着唇,“没什么事。”简若沉不信,但这里人多,深问不好。关sir是领头人,下属面前还得留点面子和空间。等回了警署再说……几人在海底隧道边等了一小时。终于处理完了爆炸现场,能带着犯人回警署了。几人押着廖医生进a组时,边上的审讯室的门应声而开。陆堑双手被锁着,头发有些凌乱,显然被例行审问折磨得不轻。他面上荣光不再,梳着背头的额发落下来几缕,看上去有点落魄。明明才过了几小时,陆堑却觉得比几年还要难熬。在审讯室里,他不是风风光光的陆老板,而是一个毫无尊严的囚犯。这些该死的警察……等他出去了,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这股蓬勃的恨意夹杂着一些臆想的快感,从陆堑眼中迸发而出。直到他看见了狼狈不堪,连白大褂都被灼烧了一角的廖医生。陆堑的脸色倏然苍白。廖雁筹怎么被抓了?他怎么能被抓?他就是死了也不该被抓进警局!那录像带呢?那些记录着港英政府成为人体实验和人体器官的获益者的录像带是不是也到了简若沉手里?不,不可能的。没了录像带,谁还能保他?陆堑心中冒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恐惧,他侧头看向廖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