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又努力地回忆了会儿,林琅放弃继续捅麦芽糖浆,踉踉跄跄跑去屋后,在半露天厨房的土灶铁锅里,找到一颗冷透了的煮鸡蛋。
抖着手剥开鸡蛋壳,林琅三口吃完。
晃悠回屋子,林琅继续拿筷子怼麦芽糖浆,多了点儿力气后,她终于挖出了几根糖晶白丝儿,毫不犹豫送入嘴里。
又许久过去,那让人心慌的虚弱感才真正褪去。
腾地站起,眼前一黑,林琅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步走去前院,将院门的木栓插回去。
随后,林琅从两个房间各个角落将原主和姥爷姥姥留下的家当都找出来。
隔壁房间曾是姥姥的卧室和裁缝工作间,现在里面基本保持姥姥去世前的模样,只是原主在做衣服方面没有姥姥的天赋和娴熟。
原主的衣服一直都不少,那缝纫机已经闲置快一年时间了。
林琅继续翻找,在姥姥留下梳妆盒里找到一对儿姥姥给原主准备的“嫁妆”银镯,一枚看不出价值的白色玉佩,加上家里的大件儿缝纫机,四张十元大团结钞票,和包括分角钢镚在内的五块八角九分钱。
又找了一会儿,林琅从衣箱深处找到五斤面值的粮票一张,一斤rou票两张,布票两张,肥皂票一张,面值为01的工业票三张,火柴盒票五张。
林家在小宁村一直都算富足,原主姥爷曾是村里大队的会计,原主姥姥会做新式衣服,时不时有人找上门,但从六年前姥爷在后山出意外亡故,一年前原主姥姥生病,钱就越来越不够花了。
姥姥生病看病吃药,俩老病逝后的丧葬再简单也是要花些钱的,再加上原主自己吃饭看病,手头的钱就剩这些了。
短时间内,林琅不用担心自己饿死,但不上工、不开源,她这点儿家底不知能不能挨到年底。
第2章
林琅努力想了想自己能在这个年代做什么赚钱,上工是不用想了,她从未做过一点半点农活,老宅的家务也一直是请保姆阿姨在做。
裁缝的手艺活也不行,林琅和原主都没长那根筋儿,她们动手做衣服纯粹是浪费布料。
林琅从小到大最会的是考试,无论试卷难度,她一直都是第一,今年高考期间小病了一场,就算这样,她依旧考到了717的高分,只是无缘省状元。
这些年,林琅那对再婚父母给她的好脸色,大多都是源于她的好成绩,但从姥姥去世开始,林琅就意识到她靠成绩得来的夸赞,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真正不需要成绩、不需要讨好,也愿意对她好的人,她早已经拥有,只是那个人又离开了。
林琅努力想了想,现在书里是1974年4月18号,重启高考得等三年半后的冬天,她真的能活到三年后吗?
林琅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没有信心。
十四岁的林琅在姥姥去世后颓废了半年,就重新回到了学神的位置。
现在的林琅只“颓废”一个上午,就磕磕绊绊地开始尝试烧火,她答应过姥姥要照顾好自己,原主也答应过姥姥要好好活着。
林琅感觉自己要被臭晕过去,臭味源头来自她的头发、她的身体、她的衣服……原主病了七八天,这前后近十天时间一次澡一次头都没洗过,也就是这天还没真正开始热,不然她整个人都要发馊了。
半个小时后,林琅成功生火。
体力告罄,林琅添了点儿水就开始生平第一次的土灶熬粥,十分钟后,她手忙脚乱地舀出半碗地瓜米粥,剩余的半碗完全糊在锅底,铲都铲不动。
“呜……”林琅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的手被木枝割了两道伤口,烧火过程还被烫了两次,及时冲水,不算严重。
一番心理建设后,林琅一边擦眼泪,一边把焦糊味儿的粥喝完。
洗锅添水,火灭了再生,生了又灭,来来回回弄了有一个半小时,才烧出一锅热水,一趟趟将水端到后门边竹子搭起的简易浴房。
林琅洗头洗澡,换上勉强还算干净的衣服。
林家后院有一口压水井,靠近后门的墙角有一个简易版的冲水厕所间和浴房,不用林琅去专门打水,不用忍受普通农家里的旱厕,不然林琅要更难适应,更不知如何折腾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林琅对原主在个人卫生方面的嫌弃没有了,实在是这里洗一次澡又麻烦又废柴火,对烧火业务极其不熟悉的林琅来说还废手、废眼泪。
“噼里啪啦!”
林琅一惊,努力搓的衣服“啪”一下掉回盆里,她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是传说中的鞭炮声。
她姥姥家在四线城市中心老区的民巷里,那里禁鞭炮二十来年了,除了影视节目,林琅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听过鞭炮声。
“林琅,你在吗?”
“琅丫……”
林琅捂住耳朵,等那鞭炮声和黑烟完全过去,才姗姗来迟把院门开了。
迎面是穿着红布大袄、梳着两根辫子的姜淑慧,正是重生女主王诗雯为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