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抬起眼眸,凛冽的看向陈娘子,语调带着几分嘲讽:“赔礼宴?若真的是赔礼宴,不知为何裕王妃会在此处?”
“怎的,本王妃还不配出现在此处了?”裕王妃蓦地一拍桌子,隐隐带着怒气。
温盈轻笑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先是看向陈娘子。
“我昨日收到你赔礼的帖子,我想了半宿,今日前来也是诚心诚意的想与你交好的。可陈娘子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要交好的心思,若是像要交好,分明知道我与裕王妃的过节,知晓裕王妃去过裕王府羞辱我,羞辱我夫君,可不仅没有避嫌,竟还让我不要在意?”
陈娘子忙道:“我都说了裕王妃是来看老太太……”
“好,就是来看老太太,但作为当家主母,除非是愚蠢无脑的才不会安排避嫌,难道陈娘子是愚蠢无脑的主母?”
“你、你,我好心好意请你来,不是让你辱骂的!”
“我辱骂?那请问陈娘子如今又意欲何为?昨日我险些被人泼狗血,满金都的人有一半人怀疑是裕王妃指使的,可你不仅不避开这个话题便罢了,还附和着裕王妃说下去,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想要讥讽我?”
“温氏!你莫要给脸不要脸,本王妃是王妃,岂是你一介六品官妇能诋毁的?!”裕王妃怒骂道。
温盈面无惧色的看向她,音量不大,但却掷地有声的道:“那敢问王妃出现在这忠敬伯府,是真的寻伯府老太太的吗?可我怎听说忠敬伯府老太太这两年都不见客了,王妃又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来寻老太太?”
话语微顿,继而又反问道:“那平日王妃又可曾来过?若没来过,为什么就凑巧今日过来了还一开口就是昨日我被泼狗血的事情?怎么,裕王妃便那么想知道我有没有被吓得通宿没睡?”
“温氏你莫要空口白牙的含血喷人,我何时来忠敬伯府与你何干?!本王妃不过是顺嘴一问罢了,你恼羞成怒来污蔑本王妃,要反了不成!?”
“反?”温盈笑了笑:“裕王妃莫要给官妇扣这么一大顶帽子,你说泼狗血与你无关,但官府那边的人拿着画像逼问过那疯妇了,她一下就指定了是王妃身旁的孔嬷嬷指使的!”
“你胡言乱语!根本不是孔嬷嬷,而是……”话语嘎然而止,硬坳了口继续道:“而是那些看不惯你的人做的。”
在座的,便不是人Jing,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温盈不需要知道是谁,如今裕王妃拗口的转了话语,她是听明白了,就是裕王妃指使的。
温盈笑了笑,随而道:“方才孔嬷嬷的话,是我胡诌,但裕王妃方才的语气似乎变的过于拗口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李清宁害我差些没了命,裕王妃和裕王亲自到永宁侯府羞辱我夫妻二人,我如何能与其平心静气?”
继而看向陈娘子:“你样样都清楚,却让我与裕王妃在这碰面,附和着裕王妃的话,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不知个中的意思?这事便是告到宫里去,我都不会理亏。”
陈娘子被温氏这强硬得没有丝毫显弱的态度给震慑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提起李清宁,裕王妃脸色Yin沉了下来,眼神也似乎暗暗淬了毒一般,抿唇紧绷了一会,才咬牙切齿的道:“我儿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
温盈不疾不徐的反问:“李清宁既已被贬为庶民,我为何喊不得?她几番害我性命,我又为何不能喊?”
裕王妃咬着牙,眼眶逐渐转红。
“今日便是会被责罚责骂,我也认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说上一句,我做错了什么?至于让裕王妃这般为难于我,是因我错在没有毕恭毕敬的接着李清宁的加害?错在反抗了?错在还活着?”最后一句‘错在她活着,李清宁却死了’的话,温盈并没有说出来。
不过话到最后,温盈环视一周,看回怒得红了眼,红了脸和脖子的裕王妃,缓缓而道:“这厅中,乃至整个金都,谁人不知最无辜的人是谁?谁不知错的人,罪有应得的人是谁。是皇上下的处罚命令,难道裕王妃竟觉得你和李清宁是对的,错的都是我等,错的事皇上?”
扣帽子,谁不会扣?就是比谁扣得有理,扣得比比谁狠。
二人之间像是有腥风血雨掀起来一般,旁人隻敢看着,不敢横插进去。
这温氏,语调不重,可这一段段话却是重重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谁说这永宁侯府沈三娘子温婉的,可不尽然。以前有人说她软弱可欺,可后来李清宁的事情便告诉了旁人,她温婉但不软弱。
如今,温婉却不好说话,舌灿莲花,能言善道得让人叹为观止,且颇有几分那沈家三郎的风范。
便是孙氏和沈明霞都是一脸惊色,温氏……这是得哪位高人指点了,怎这般厉害了?
谁不避讳着忤逆皇上,但温盈偏提出来了,对方还是那裕王,皇上的兄弟。
这是最为避讳的关系、
裕王妃也气急的扫了杯盏,指着温盈,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你、你竟然敢挑拨裕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