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的嗓音却是越来越温柔,缠绕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许多蛊惑人的话。
他说,错过这次,或许往后便没有机会了。
他说,他的手伤得厉害,如若他来,只怕伤口又会裂开。
他说,他定会什么都听她的。
在引导人的这一块上,沈寒霁从来便没有让他自己失望过。
温盈动摇了。
犹豫了好半晌,温盈抬头望向他:“你的话当真?”
沈寒霁薄唇微勾,笑意粲然:“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这一瞬,温盈当真信了他。
可后来,温盈却恼羞成怒的骂他:“你骗人,你明明说都听我的!”
但回答她,只有低低沉沉的笑声。
温盈算是明白了,在何时何地信沈寒霁说的话都成,但就是不能在闺帷中信他的鬼话。
特意为难
知晓温盈第二日还要早起,更要坐一整日的马车,所以沈寒霁并没有太过折腾温盈。
早起的时候,温盈瞥到沈寒霁望着自己的那双含笑的眸子,心头气闷得很。
若非是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她昨日定然把他踹开。
他惯会蛊惑人的,他几句蛊惑,她就这么中了他的圈套。
哪里是让她来主导了?前边她不懂该如何来,还是他来做引导,后边她累了,不想动弹时,他便翻身做主了。
他的话,在榻上说的,是真的不能信。
温盈起来也没与他说几个字,显然是有了些小脾气。沈寒霁也不急,待她脸色平淡的帮他穿戴好衣物后,他出了屋子。
温盈梳妆的时候,免不了有些好奇他是去哪了,不一会他拿着一个小食盒进了屋子。
徐步走到了梳妆台前,把食盒放在了台面上,温盈抬眸看向他。
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沈寒霁温声道:“路途漫漫,几乎两天一夜的路程,带上这些果脯,可以在路上吃。”
沈寒霁手不便打开食盒,便示意一旁梳妆的婢女。婢女会意,把盒子打开了。
他随即捻了一块梅子果脯,放到了温盈那还没抿胭脂的嘴巴边上。
屋中还有两个婢女,温盈看着果脯,又不能说不吃,只能含了进去。
酸酸甜甜的,这果脯味道似乎比外边买的还要好。
许是酸甜的味道让人心情愉悦,温盈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随而问他:“这果脯在哪里买的?”
见她的脸上染上了笑意,沈寒霁嘴角噙着笑意道:“金大夫自己做的,他娘子老来有孕,便费心思做了这些果脯,所以比外边的口感会好许多。马车颠簸,胃许会不舒服,不舒服的时候吃一些果脯,能好受许多。”
梳妆的两个婢女掩唇轻笑,蓉儿笑道:“三爷可真心疼娘子。”
沈寒霁一哂。
温盈也没有什么可忸怩的,阖上了果脯盒子后,轻声道:“谢过夫君。”
看在这一口吃的,还有即将要离去三个月,小脾气便适可而止了。
沈寒霁笑了笑,嗓音温润清朗的道:“路途漫漫,若是遇上什么危险,切莫往前凑,寻个角落躲一躲,等风险过了再出来。”
温盈含着果脯,听他的嘱咐,忽然觉得好笑,随而抬头看向他,笑道:“护送有千人侍卫,我便是想要往前凑,也不见得能凑得上去。夫君这般,倒像是孩儿出远门,敦敦嘱咐的老母亲了。”
沈寒霁轻笑出声,随即抬起手,亲昵的刮了一下她鼻梁。
温盈原本笑着的,可他这么一下,笑意一滞,心头莫名的微微颤了一下。
而面色也逐渐变得不自在了起来。
沈寒霁看得出来她的不自在,便含笑道:“你先梳妆,我不扰你了。”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外间。
温盈的笑意微敛,鼻梁被他轻刮了一下,有些痒,更有些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让人心慌又害怕的感觉。
梳好装后,温盈也缓好了情绪,轮到她来嘱咐了:“我外出后,夫君且按时上药,让下人来伺候便可,莫要逞强一个人来做。”
沈寒霁点头:“你且放心的去吧,我有分寸。”
随即把温盈送上了马车,静静的与柯月柯敏道:“护好娘子,别出差错。”
柯月柯敏异口同声的应:“奴婢必然以命相护。”
沈寒霁微微颔首。
行伍出发,温盈撩开了帷帘。
沈寒霁左手负手而立,朝着温盈漫然一笑:“路上小心。”
温盈点头:“到了金月庵,届时我会写信回来给夫君报平安的。”
随后放下了帷帘。
沈寒霁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才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府。
——
此行因要去三个月,入冬后才能回来,所以备了许多衣物,但也不至于备太多的冬季的衣物。
金都离城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