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没有脉搏气息,白玉安就如睡着了一样。他一直抱着她在等,等着她醒来。可她又好似真的死了一样,一点脉搏没有。沈珏忽然越想越不对,过了这些日,从沉痛的哀思中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沈珏站起来负手渡步,不对不对,死了的人不可能是白玉安这个样子的。一两日还说的过去,四日了不可能还是这个样子。上午还有脉搏,下午怎么就没有了。他不信白玉安真的死了。他的脸色微沉,想到高寒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他宅院外转,他记得上回他们两人还见了一面。高寒的性子谨慎沉稳,他在自己宅子外面转,一定有原因。沈珏的步子一顿,忽然对着外面道:“叫管家进来!” 蛊虫亥时的时候,沈珏与甄氏一起出府上了马车,长松跟在旁边,马车缓缓驶离,直至完全消失在巷子里,高寒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看向门口依旧守护严密的大门口,紧抿了唇,眼里已有了着急之色。到了月上中天,半夜时分,三更已过,高寒蜷缩在隐蔽的巷子里,忽然听到一阵喧哗的声音。身体本能的站起来就往沈府大门口看去,只听见嘈杂的喧哗声音中,有人大喊:“院子着火了!”高寒听见声音,连忙往上看去,就见着沈府里面浓烟滚滚,红光染了大片,显然火势并不小。门口守门的小厮也全被叫了过去扑火。从嘈杂的声音里也可以听到沈府现在已经是乱成了一团。看着此刻空无一人的沈府大门,又想到沈珏回了侯府,高寒的心里一动。他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低调的深绿色,这些天已经脏了。手指收紧,低头就往沈府的大门去。从大门进去居然出奇的顺利,前院里几乎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去后面去扑火了,偶尔一两个人匆匆过去,夜色里根本看不清面貌,也不会在意。高寒还是在脸上抹了把土,就往里面后院正房走。他听萧时雨说过,他母亲说白玉安就在正房。路上依旧没什么人,高寒走了一半,袖子却忽然被人扯住,心下一僵。那人却根本没看高寒的脸,夹着腿道:“兄弟你帮我看着那萧姑娘的棺材,我去方便方便。”高寒一顿,问道:“在哪?”那小厮就指着前面不远处亮着灯笼的院子:“就是那儿,帮我顶一下,我方便完了再过来。”那小厮说着就夹着腿匆匆走了。
高寒心有怪异,可却来不及思考,步子已经往那个小院子里匆匆去了。那院子里空无一人,小厅里却放着一口棺材。一般来说棺椁不会放在院子的小厅,一般是放在前厅的厅里,怎么会放在这儿。高寒往四周看了一圈,见着四周没人,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去棺材前将棺材推开。在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高寒几乎滚出热泪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竹筒往白玉安的口中伸进去。一股异香传出来,很快从白玉安的唇中爬出了个虫子,钻进了竹筒里。那是苗疆的一种蛊虫,能钻入到人的体内封住心脉,就如死了一样。只是最多也只能维持五六日,再久了蛊虫就会自己从体内爬出去。要是被埋进了棺材里没有及时挖出来,很可能就活活闷死了。高寒的叔叔年轻时四处云游,曾经给高寒讲过一些苗疆的事情,他也给白玉安说过。上回白玉安在他手上写蛊虫时他就想到了这个,回去找他叔叔问,没想到他叔叔真给他了这个东西。这些日子高寒一直在注意着沈府的动向,这次一听到萧时雨说玉安死了的事情,高寒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高寒将东西收起来,看白玉安还没醒,又去掐了掐白玉安的手心。一股疼痛袭来,白玉安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高寒一喜,连忙将白玉安扶了起来:“玉安。”白玉安脑袋里还有些空,看了看自己正坐在棺材里,又看向高寒看过来的惊喜的脸色,记忆一下子回了过来。白玉安忙问:“这在哪儿?”高寒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这是沈府。”白玉安脸色一变,问:“你怎么进来的?”高寒简短道:“沈首辅出去了,宅子里生了大火,我才乘机进来的。”说着高寒将白玉安从棺材里拉出来:“其他的等我带你出去后再说。”白玉安躺了这么多天,身上软的厉害,看着高寒将棺材重新合上,撑在旁边的柱子上动了动腿。高寒走到她身边问:“能走么?”白玉安点点头:“走吧。”高寒想伸手去握白玉安的手臂,但想着白玉安如今已是女子,到底是忍住了,只是先走在前面,给白玉安在前面带路。等着两人的身影走出院子,沈珏才从暗处中走了出来。眼神Yin翳的看着出去的两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站在沈珏身后的长松脸色更是惊疑不定,看向沈珏低声问:“要奴才去将人带回来么?”沈珏瞟了眼棺材:“门口安排人跟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