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到彷佛没有边境的灰se空间,以及像是骨牌一样整齐排列的梁柱,视线所到之处,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废弃机器堆砌而成的荒废山岭。
如果这里不是偏远的郊外,那麽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里是,无人地带。
不在克塞特市范围的无人地带。
越将眼前的景物收入眼底,雷纳就越发觉得是後者。
……杀人灭口用得着这麽麻烦吗?
在腹诽渡鸦的同时,雷纳也一边寻找着尖锐的东西来割断绳子,很快的,在散落一地的木桶附近,他找到几块破碎的酒瓶玻璃。雷纳捡起碎片,小心翼翼地割断绑住手脚的绳子,动动僵y的四肢,然後发现手腕被绳子磨得红肿,从皮肤里透出的颜se像是随时都会渗出血来。
「真是倒楣si了……」雷纳忍不住低语。
从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像是在提醒他,噩梦还没有结束。
忍着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濒临崩溃的心情,雷纳随手找了一根布满锈点的铁棍,在充满机器屍骸的迷g0ng中寻找出口,但并非是漫无目的的,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他隐约能听见前方传来的细微声响。
雷纳屏住呼x1,放轻脚步,沿着高耸的钢架一路往前,过没多久,他终於听清楚那声音是什麽,而且是非常令人熟悉的……
「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这麽做。」
坚决的语气彷佛有着一丝动摇,因此微微地颤抖着。
说话的那人背对着雷纳的方向,褐se的头发以及背影,不出所料是文森特,然而在文森特面前与他对话的那人──雷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紧握铁棍的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它握进掌心里。
「前辈,你究竟是谁?」
即使被人以严厉的语气质问,埃罗尔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找不到害怕的神情。
「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请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文森特突然提高音量,用着威胁的语气,迅速地摆出瞄准的姿势。
雷纳这才看清楚文森特手上拿的是什麽,而且不久前,他也曾在埃罗尔的车上看过。两人就这麽对峙着,更准确的说,文森特正紧握着枪,并把枪口指向埃罗尔,这在日常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场面令雷纳感到有些无措,至少这样的光景,在他对未来的想像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那你想听要什麽样的答案呢?」
埃罗尔平静地站在原地,沐浴着从天花板的照下来的微弱灯光,像极了在监牢中等待审判的犯人,然而下一秒,目光却忽然转了方向。
「雷纳。」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
有那麽一瞬间,雷纳差点以为埃罗尔是真的从鹰架的空隙间看见他的身影,他紧握着险些从掌心松落的铁棍,下意识地後退一步,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出去,而慢了半拍才顺着埃罗尔的视线望去,并瞥见雷纳的文森特露出吃惊的表情。
「雷纳?你怎麽在这?」
……太好了,这问题我也想知道。
雷纳不情不愿地从鹰架後现身。也许是还没准备好cha入两人的对峙,他有意识地和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着抿了抿嘴唇,故作冷静地开口:「停电後不晓得被谁打晕,醒来就在这了。」
而那个打晕他的犯人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雷纳不得不绷紧全身的神经,好让自己能在危险时有退路可走,他转过头,看着一个字也不说的埃罗尔,铁棍不自觉地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你没事就好。」文森特松了口气,再次将视线固定在埃罗尔身上,说道:「既然雷纳也在,前辈就乾脆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吧。」
「说清楚是指什麽?」
「别装蒜了!我承认之前的许可权名单没有将你列入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我的疏失,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怀疑你的理由。麻烦请配合点前辈……不要有什麽可疑的举动,安静地脱下你右手的手套。」
「哦?」
埃罗尔抬起右手,好似连自己也不明白般的端详着,眉眼间的轻松对b着此时的情况,讽刺得就像是被一把玩具枪指着脑袋,在短暂的停顿过後,雷纳听见埃罗尔这麽说道:「我倒是想听听是怎麽样的理由。我的手套有什麽不对劲吗?」
分明是文森特起的头,但埃罗尔提问的对象却是那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年,只见雷纳皱着眉,与文森特发出同样的感想,恶声恶气地说道:「装什麽蒜,要是没不对劲,那你脱下来看看啊?」
语气里参杂的恼怒与质问就连脱出口的本人也没料到。
雷纳告诫自己必须冷静,然後试图将刚才的话题拉回正轨上,说到底,监视器的b对结果已无庸置疑的,所以向埃罗尔求证什麽的,并非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於是在文森特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以前,雷纳忽地问道:「所以你现在的脸是真的吗?」
埃罗尔一顿,随即挑着眉:「监视器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