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细看,连发丝都能发现不同来。
清晏坐在椅子上,他手边放着一杯清茶,他的眼睛与茶水一样清淡无味,端着一gu冷漠无yu的距离之感。他是个远避r0u酒,意yu挣脱俗世的修道人。
另一个清晏就坐在他脚下,一根绳索捆缚着上身,就连双脚也被铁索和一块重铁相连,那重铁与他双脚之间的铁索绷得紧,他已经把自己挪到了最远的地方。
他坐在地上,双脚便只能被迫规矩着。可双膝y是要大开,好让一边膝盖能碰着另一人的小腿。他一身骨头懒成一滩,歪斜地凑近了另一人。
他朝伏江看了,随即展露了一个笑。
“是你。”
他拖曳着声音,说的话都是飘在舌尖上的。
伏江远看着那清晏身旁的空椅子,那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
他踩着地下那条的铁链,又跨过那妖jg的身子,终於坐到了那处。
地下那妖jg不高兴地望着清晏:“我还以为今天这椅子是给我的,害我白高兴了。”
清晏睨他:“你少多话。”
那妖jg又抱着清晏的腿,讨人嫌地问道:“是少话还是多话?”
清晏一动不动——也可能是那妖jg的双手蛇一般缠紧了清晏的腿,清晏只能在他双臂狭窄的空隙里动,动得并不多。
清晏又道:“你最好一个字也别再说。”
那妖jg又腆着脸:“我一个字也不说,说五六七八个字怎样?”
清晏不理他,偏过头来,他看到伏江在一旁歪着头打量他俩。
伏江看着他们笑:“我好似在哪见过你们这样。”
清晏双眼盯着他,似在想着什麽。那妖jg听了却兴奋得很,整个人便往伏江这边靠,嘴里道:“你当然见过。”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是谁都要多追问一句它的意思,更何况伏江这般对什麽都好奇的。
可伏江却只是平静道:“原来我真的与你见过,是我的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
那狐妖盯着伏江,黑se的眼睛倒映着朦光,黑珍珠一般灰亮,眼里那团光又转着,一簇鲜亮的hse在一瞬间晕开,他的眼睛一下变得澄h透亮。那gu眼睛里的妖灵之气浓郁透骨,他一笑,那五官立刻被那gu气感染沁入。他的五官也变了模样,他不再是清晏。
那狐妖凤眼飞斜,薄唇白齿。一头朱红长发披在身後,好似从地狱淬成的烈火。
是妖。
妖与人不同,妖的yuwang更深,行事更无章法。
他们慵懒散漫无度,做一只兽或者一株草时,便每日不知做什麽,变成了人的模样,更是上天意料之外的事。
他们无所事事,便带着seyu、残暴和贪婪入侵了人的领域,因此在这世上没有什麽好名声。
有少数是有好名声的。妖让道貌岸然的人尝到了seyu的妙,又摇身一变委身作了人妻,贤良t恤。他们让人尝了禁忌又主动背负罪责,还让人担当起劝慰娼妇从良的好名。
那狐妖不是那一类,或者还不是。
此时他眼里盛放着敌意,像是要把伏江吃了:“可我这辈子,一点也不想见你。”
伏江听出了他的意思:“我曾经很遭人恨吗?”
那狐妖不给面子:“你没察觉你现在也遭人恨麽?”
清晏呵住他:“漱丹,别再乱说话。”
那叫漱丹的狐妖不听,他轻蔑地扫了清晏一眼:“我哪里乱说话,你这次叫他来,不就是要去劝慰他注意言行,不要参合凡间。我是在帮你,你还要关我起来。”
清晏冷声道:“你去蛊惑、玩弄那沈长策,还说是帮我?”
原来沈长策无缘无故要去自首,果然是因为这狐妖。
“凡人吃一次亏就知道厉害,可那人本就是个倔牛,这伏江还又去给了他一颗糖,所以这次才没用的。”漱丹嘴上是与清晏说话,一双耀眼的金se眼睛却看向了伏江。
伏江歪着头听他口无遮拦,可清晏却捉到了他一个词:“这次?”
漱丹特地提出的词,就是让伏江挑出来问。可没想到,这问出口的却是清晏。
这嚣张的漱丹竟然又露出为难之se,他瞟了清晏一眼,声音放轻了,话里有些敷衍:“二十年前,这伏江也认识了一个和沈长策一般的朋友,後来······si了。”
伏江双眼愕然。
漱丹一句话带过那事,一双眼又贼兮兮地观察了清晏,看他神se没有变化,便好似松了口气。清晏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皱眉,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漱丹又道:“你明知道天地的规矩,为何还要隔三差五下来,还要作这番无知无畏的模样。你这次不怕又把人害了?”
伏江不知为何想起沈长策身上遍布的伤口。
可他思量片刻,却还是笃定道:“我绝不会害人。”
漱丹听了,张张嘴,却没说话,眼睛往清晏那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