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邪?」
没一会儿,楼潇看见那人抱了一个孩子出来。那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没什麽危机意识,看见眼前的陌生人,竟也没有哭泣,只是睁着好奇的眼睛愣愣的盯着看。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婴儿,夹杂着杀气的怨恨与y冷吓得那婴孩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月傲天看着他,看起来想开口说点什麽,楼潇看见他的神情,无疑就是想让那个人饶过这孩子的命。
「那,邪与恶,岂是血脉能界定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阵,然後发出一长串令人不舒服的疯狂笑声,随即一步跨了过去,举拳往那人身t上砸。
楼潇故作轻松的问,但是她心里明白,她不期待他的答案。虽然她觉得他不见得会嫌弃,但是自从猜到了自己的身世,连她对自己的态度都失去了什麽。
楼潇的意识回到了那堆满纸的房间里,晃神了好一会儿。
「……也许世人会说,害人伤人者必为邪,然而这邪与恶的标准终究还是人定的,谁与众不同,违背大家所期望的样子,谁就是邪,谁就是恶,哪一天会被以什麽样的理由扣上什麽样的恶名,谁都说不准。」
「那现在知道,我就是邪道世家楼氏的後裔,你可後悔带我回琴韵,收我为徒?」
「源辰,你先冷静……」
楼潇走到他身边站定,有些疑惑。墨云风轻轻吁出一口气。
楼潇走了出去,朝大门方向前进。远远望去,墨云风正坐在原来的地方闭眼静心打坐。
「师傅……」
「嗯?」
此时,杀气闪现,两人同时警惕的转头。两道窈窕身形,一身朴素黑衣,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後。
他神情复杂的看了怀里的孩子一眼,抱着他转过身踢开了大门,飞身离去。月傲天见状也迅速跟上,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这宅邸不会让我找到什麽的。」
刚才,他身後那个人喊他「源辰」。
若是在平常,她可以打趣的说出许多不合时宜的玩笑自娱,例如:「想不到楼家人的si竟是这样一场寻仇的闹剧」、「不过就是想报仇的人si了至於这样暴跳如雷吗」,然而此时的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透过铜镜看到的这一段,除了楼家人灭门的真相,还透露出更多让她感到惊骇的事实。
他一拳一拳落下,每一拳都灌注了汹涌的内力;每一拳砸下发出的声响都有如山崩,整间屋子都在摇晃;每一拳都伴随一声万分凄厉万分绝望万分痛苦的长号。直到嚎声越来越小,已经成为一团糊状物的肢t再也无法ch0u搐,他才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
她稍微理了理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整个房间的咒文上。她花了一番心力和时间记下了这些咒文,便匆匆循着原路去和墨云风会合。她所经之处身後又是咒文光辉亮起,长廊彷佛被瞬间压缩,走到尽头看到那堆被褥时,一阵天昏地暗,她眨眼又出现在那间格局破败的普通房间里。
没有任何困惑,没有任何迟疑,利刃刺人的锋芒与琴音奏出的柔和光辉相击,楼潇身上除了那张肃影琴外没有其他能防身的东西,被墨云风护在身後。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飘忽不定,手持匕首,一次次直取人要害,却始终碍於墨云风所奏的破魔音威力,无法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一番,最後目光停留在那名男子身上。
「……」
难怪那些雾气只在楼潇身旁自动散开,难怪她那麽轻易就能找到一间密室,又难怪她能无师自通的看懂那些咒文。楼氏血脉一说,并不只是一个传言。
楼潇听到这句话,想也没想就把门推开,墨云风见了,脸se微变。楼潇感觉不到身後有人跟上来,转过头看了看。
「先出去再说吧。」
「咦?」
「喔……」
「凭什麽要我冷静!月傲天我告诉你,你不懂我的感受就给我闭嘴!这麽多年我到底为了什麽!还以为是什麽厉害的角se,现在全都si了,剩下来的人还是个废物,我这样报仇有什麽意义!为什麽!你告诉我凭什麽!」
「……师傅?」
她突然很想扑上去将他紧紧的抱住,安心的感觉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使她的身t不住颤抖,脸上满是错愕,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刚才,我打不开这扇门。」
「何为恶?」
然後,一声又一声,清晰但有些微弱的,孩子的牙牙学语,从另一间房里传出。被换作“源辰”的人迟疑的一下,往声音的方向走去,月傲天滞了滞,也跟了上去。
月傲天才刚把嘴张开,他就厉声喝道:「闭嘴!」
象,早就全si了!」
「……我知道,」楼潇见他必也猜到了什麽,也不打算隐瞒。「刚才在里面看到了点东西,我的身世好像还真和这里关系不浅。」
「不是说分头行动找线索吗?你怎麽坐在门口纳凉?」
「无论你流着什麽样的血,我都不会嫌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