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在一天中的状态时好时坏,大约每天的傍晚时分是他状态相对稳定的时候,所以每当那时他都会把谢钱浅叫到身边,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新的伤口,这种病到了后期记忆力衰退严重,且偶尔会伴有幻想症,通常前一天晚上他发作完后会忘了自己到底对她做了哪些疯狂的事,哪些是他幻想出来的?哪些又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有一天他看见谢钱浅从一大早脖子上就扎着条毛巾,上午的时候他以为她练武太热了,毛巾擦汗用的,也就没有多问。
可到了傍晚,他意识清楚点后还是把她叫到了身边,谢钱浅像往常一样蹲在他的膝盖旁,他弯腰将她拉坐到了腿上,她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将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他身上,她知道他的腿会疼,所以她的身体得半悬空着,若不是她有很强的功底,一般人很难维持这么累的姿势。
沈致便顺手扯下了她脖子上的毛巾,虽然她贴了好几个创口贴,可沈致依然看见了鲜红的牙印,他暗自倒抽一口凉气,她不可能自己咬自己,唯一的凶手也隻可能是他,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对她这样过,他隻记得他又对她发火了,再然后她的样子变得模糊鲜艳,让他发狂,后来的事情就成了混乱的记忆,直到他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他无法原谅自己对她做的这些,他掰过她的脸,声音几近颤抖地唤着她:“小浅…”
她软软地应了一声,沈致痛苦地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缩了一下,他想她也会害怕吧,在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那样的他,她一定很害怕无助,他不知道她这些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心疼地吻着她的脖子,痛苦地问:“疼吗?”
谢钱浅是有点害怕他突然变成吸血鬼再上来给她一口,所以在沈致刚凑上来时,她差点下意识躲开,可她很快抑製住了内心的衝动,她怕自己的闪躲会让沈致自责。
她故作轻松地说:“也不是很疼,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沈致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贪婪地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声音暗哑:“害怕吗?”
害怕吗?当她被他压在地毯上,他撕开她衣服咬下的时候,她疼得双眼冒金星,天花板都在旋转,她以为沈致咬一下就算了,可哪里知道他根本没有松口,仿佛要将她吃掉,她就那样空洞地睁着眼,想着如果他把自己当药,那就给他吃吧,只要他能痊愈。
可此时面对清醒的沈致,她还是不忍心让他难过,便强撑着笑意对他说:“你看过我有害怕的时候吗?我要真害怕你早被我打趴下了。”
沈致并没有抬眼看她,只是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声音透着无尽的绝望对她说:“从今天起我再发病,你拿绳子把我绑起来。”
谢钱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臟被人捅了一刀,不停往下滴血。
她只听ancel说过在沈致最严重的时候,他们曾经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防止他伤害自己或者攻击别人,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要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沈致呼吸很沉,语气郑重地对她说:“不要对我心软,我不想在清醒的时候增加自己的负疚感,那样我怕连清醒时都想把你赶走,但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谢钱浅妥协了,所以当天晚上她就把沈致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
沈致发病的时候,根号三总是躲得远远的,缩着尾巴和脑袋,一副怕殃及池鱼的样子。
谢钱浅听不得他被捆绑后嘶吼痛苦的声音,干脆找了块布把他嘴也给堵了起来。
后来又见不得他苦苦挣扎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对着这样的他待上半个小时也得疯。
考虑到她每次吃甜食时会缓解自己内心的难过和焦虑,于是家里经常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一幕,她把沈致捆在床上,然后当着他的面啃苹果,吃水蜜桃,抱大西瓜,这让沈致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这几种水果都有很强的心理Yin影。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楼上住过一位这样的病人,白天的时候还好,
晚上经常能听见她在家里吼叫,那声音至今难忘,一度以为是不是月满之夜要变狼人了咳咳~
一个月下来, 谢钱浅rou眼可见瘦了一大圈,有次万升喊她回趟武馆有事商议,梁爷看见她都吃了一惊, 问她最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说沈致现在的状况不大好, 持续服药对他的身体损伤太大, 停掉药物别说他自己了, 就连她都快要疯了,这个病情把他们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梁爷表情凝重地想了会,告诉谢钱浅他有个故交,是个老中医,回头来问问看有没有对身体伤害小点的方子,谢钱浅也就匆匆和梁爷说了几句话又赶了回去, 不敢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
可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短短半天沈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起初开始神情恍惚,无法集中注意力,顾淼在旁不断告诉她谢钱浅是去武馆了,中午之前就能回来, 然后他将轮椅挪到了钟面前,就这样盯着墙上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