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整究竟说了什麽,实在记不清楚了,因为紧张,耳根後来发着烫。他不放过我,让我充当小小店员,末了,指使我为自己服务。
事过境迁,还有点晕呼呼的,满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浮浮恍恍像是一场惊奇的梦,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脚步如虚如浮。
「好玩吗?」学姐倒是旁观得津津有味。
始终不能适应一个月网路只有5g流量,懒懒散散歪在地毯上就是搜寻着旅馆的网路,酸软的腿打得笔直,斜成了美人鱼坐姿,学姊好气又好笑。
不上不下的人际关系中,一瞬间脑袋必须思考许多,如果对得起自己的情绪,可以不伤害两人的情意。
我低着头,深怕自己神情不够真诚,宽慰着学姐的歉意。
「至少我还有ipod可以用,我就发个动态,说这几天找我用ig,代表我还健在就好。」
「啊啊啊,对不起都是我要你重新开机的……」
盯着无法进入的手机画面发愣,当学姐察觉空气中异常的宁静,随口问我成功与否,我哭丧着老实回答?
这趟旅行却藏着微不幸。
翌日,赖着床起晚的学姐,拖延了出门的时间,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交通工具是长途巴士,这也是我们的按部就班的指引如何使用车站外的购票机器,心情稍微安定,再不济,也能寻求服务处的人员。
反覆确认没有输错密码,也来回徘徊房间,转不动的网路让人口吻气急败坏,掐着手机的力道像掐着人的脖子。
德国人呀,我太喜欢了。
他添上更多。午後的yan光温煦,他的人情却是炽热。
可是,眉眼的弧度却是骗不了人。
我小心翼翼将冰淇淋一球放上甜筒,扔了器具想跑,他急急忙忙拦住,「太少了,太少了,不够多,你是不是对自己不好?要这麽多啊。」
简单的旅行,在某些错落的时刻,也贴近自己的,明白自己是什麽样的人、有什麽样的脾气。
「刚刚试过,不行,只剩两次机会,我要留着回去试家里那张卡片上的,不然要是从此打不开,我会更崩溃。」
可是,最终我依然选择牺牲自己的心情。
学姊倒是义气相挺,「好,幸好,那之後路上你要用网路再告诉我,我再开给你连。」
p码在原来的保存si卡的包装卡片上,被我扔在房间书桌的角落,是个不可能会记住的乱码。
跟学姊的关系没有要好得可以对着她撒泼发泄,顺势揭过难堪的凝滞,但是完全情绪不露,显得虚伪矫情
此时此刻段往的焦虑涌上来,顿时掀起脾气,彻底跟它过不去。
「要哪一个口味的?」
我是个慢熟的人,带着距离的疏远是不愿意添加麻烦的礼貌,害怕让人厌烦、害怕被人评价。
果然是高兴得太早。
瞥见躺在床铺中央的ipod,陡然眼睛一亮,眼前是拨云见日的开朗。
「那、那你要怎麽办……」
顿时,两人都手足无措。
微笑着答应是为了减轻她的愧疚感。
尴尬,气氛尴尬到芒刺在背。
「是我自己忘了,完全不记得要输入p码这件事。」
暗暗戳着手机萤幕,很快感到气闷,闲晃在城市街道里,我们不常浏览讯息,过着与世隔绝般的闲适。
「还是你输输看旧的?你原本手机的。」
「ok,你自己来,想要多少量,自己来。」
「网路连不上去哎。」高举着手机,环绕四周,找寻接收良好的地方。
顺手一指,顶着他的目光,我将德文单字念得极缓,怕错误。
盯着机器屏幕半晌,偏移了视线,可怜兮兮远望从容走在各自路途的其他乘客。五分钟
我心里清楚明白,自己并不会要求借用她的网路流量。
万分艰难连上旅馆的网路,眼见不断讯息刷入的通知,终於如释重负,背後彷佛都是重获新生的光芒。
坏便坏在重新开机需要输入p码,望着画面,彻底懵了。
话落,像是结束一场浮夸的扮演,掩饰心里咬啮似的烦躁。
迷信一点可能都要怪罪是不是旅馆邪门,串联起一连串的灾难。
「唔,好吧。」重新开机就重新开机。
旅行还有很多天,一路向左前往b利时,这世代的人大多有一天失去手机都如坐针毡的文明病,失联也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我的可以,还是你重新开机试试?」
我是气馁又挫败,敲着脑袋,自责自己的愚蠢。
我脱口,「吓si我了。」
还不是这种舒心的关系啊。
兵荒马乱的灾难这不是最後一桩。
先是被柜台员告知电梯整修,我们必须扛着行李上三楼,曲折的楼梯停停歇歇几回,终於抵达房门口,已经是一脸失智的倦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