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他立起书,遮去自己半边脸,“我哪有说梦话的习惯。”沈烛音点点头,“我也纳闷呢,你之前从来不说梦话的,怎么那天就叫我了呢?”“你还听到什么了?”谢濯臣盯著书页,装作不经意问道。沈烛音沉思片刻,回想起唐扬分享给她的禁书内容,佯装天真,“你还,叫我不要哭,忍一忍。后面又问我疼不疼,喜不喜欢?”谢濯臣:“……”她语气不确定,眉头轻蹙,似在努力回忆,“你还要我乖乖听话,张嘴咽下去,咽下去什么?你在梦里又给我灌药了吗?”“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濯臣的双目失焦,语气出奇地淡定,“你确定是我做梦,不是你做梦?你每天睡得跟头小猪似的,打雷都不醒,我就算真说梦话,你也听不到啊。”沈烛音:“……”胡说!打雷她还是听得到的。她面上迷茫,又开始自我怀疑。谢濯臣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是,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但他养她那么大,兢兢业业给她当了十几年的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糊弄她一两回应该也不算什么大过错吧。他保证会负责任的,如果她愿意的话,但决不能是此时此刻。老天爷,快让她信了吧……他可以接受自己是个下流无耻的伪君子,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在她心里是个龌蹉Yin暗的下流小人……谢濯臣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沈烛音:“……”嗯? 见识回房歇息已到亥时, 谢濯臣在房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沈烛音抱着她的枕头来“抢地盘”。他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对面,沈烛音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观望了一刻钟, 灯忽然就灭了,她果然抱着枕头出来了。但是去了隔壁,希玉的房间。“不来了也不说一声。”他小声嘀咕。倚在窗边良久,见希玉房间的灯也熄了,才真正死心。希玉房中,两个人躺在一块。沈烛音翘着腿, 焦虑地抖动。“白天不还说要再熬几天吗?怎么晚上跑我这来了?”沈烛音冷哼一声, “不用去了,我已经能确定了。”希玉听她的状态不太对,侧身瞧她表情, 但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着,“所以是你还是他?”“就是他干的,他就是摸我了!”沈烛音越说越激动, 越说越委屈,“就是他!他还不承认,还把我当傻子, 明明就是他!”“好好好!”希玉上前拥住她,拍拍背安慰, “不哭不哭。”“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都动手了还不想负责任, 怎么可以这样!渣渣!”沈烛音擦擦眼泪, 嘟嘟囔囔, “你别这么说他。”希玉:“……”没出息,要不是好姐妹真想给她一巴掌。“你就是见识的男人太少了, 我跟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别这么说他。”沈烛音哭哭啼啼,“没准他只是自己也没发现,又或者不想跟我感情变质,怕说明了太尴尬……”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越说越难过,“呜……我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呜……”希玉又想骂她又心疼她,“好了好了,改天,啊不,就明天,姐姐带你去见识更多的男人,到时候你根本没时间为一个男人伤心!”沈烛音趴在她胸上哭,呜呜咽咽。对面,谢濯臣房里的灯一直没灭,他坐在桌边,手肘抵在桌上,掌心托着自己的脸。就这么坐了一个时辰。等烛火燃尽,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第二日他起得很早,独自在院里晃悠了好几圈,如愿“巧合”地碰上沈烛音从希玉房里出来。她揉着眼睛往自己房里走,一开始还没发现他。“咳。”谢濯臣出声吸引注意,她果然回头,半睁着眼睛,他皱眉,“眼睛怎么肿了?”沈烛音努力睁开眼,“都怪希玉,她昨天跟我哭诉身世,痛骂任小公子,哭得稀里哗啦,我觉得她太可怜了,就陪哭了一晚上。”“哦。”谢濯臣没去怀疑,“我答应裴夫子隔几天去领一次功课,所以打算今日回一趟书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了吧,才离开书院没多久,等风头过去再回去看望夫子也不迟。”谢濯臣点点头,“那今天晚上,书斋那边有皮影戏的表演,你想去看吗?”“想。”沈烛音清醒了一些,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兴冲冲折回希玉房里,“我找希玉陪我去!”谢濯臣:“……”罢了。早上见了这一面,他出门去见裴夫子,下午才回来,得知她们出门去看戏了。他在书房等待,只等回一个小厮进来,叫醒了下巴快磕到地上的言子绪,耳语了几句。言子绪神情麻木,极其不自然道:“铺子里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看一看。”说完就溜了。半个时辰后,言子绪和沈照一人背着个醉醺醺的人下马车。言子绪走在前面叮嘱道:“进去小心点,别弄出动静让谢兄发现了。”沈照没好气道:“公子怎么可能不发现?”他话音未落,言子绪抬头,看到了门口Yin沉着脸的谢濯臣。“乌鸦嘴。”他嘀咕。又硬着头皮道:“谢兄搭把手?”谢濯臣从他背上接过沈烛音,她身上酒气浓郁,脸上酡红,但神情满足,睡得很香甜。“怎么回事?”“哦,那个……”言子绪直起腰,眼神飘忽,“她们看完皮影戏,进了家小酒馆,一不小心喝多了。”“她们明明就是去了迎芳……唔”沈照被捂住了嘴。言子绪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警告,“就你张嘴了?非得大家都不好过?”“让他说。”谢濯臣预感不好。沈照牟足了劲吼道:“她们去了迎芳阁,还有小倌作陪!”整个院子静得可怕。谢濯臣像是呆住了。言子绪摸摸耳朵,看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