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谭厉维的话,沈冬至没有拒绝。
“我会告诉父亲谭伯父的来意的。”
谭厉维连连点头,仿佛只要沈冬至愿意去说,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样。
沈冬至拿起茶杯轻吹两口气。
“谭伯父,就算父亲同意,但是他会接受吗?”
谭厉维对于沈冬至称呼谭宗铭为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让沈小姐笑话了,宗铭生性不驯,想来是不会接受的,不过他还小,在牢里过十几年,总会想通,只是那段时间得麻烦关主席照顾两分,保住他一条命。”
沈冬至垂眸,谭宗铭还小?
也是,和满头花白的谭厉维比起来,谭宗铭确实小,而且谭宗铭也就比谭润深大十来岁,要是谭厉维要孩子要得早,只怕就和谭宗铭差不多年岁。
在谭厉维看来,谭宗铭不就算是他的孩子吗?
她想她明白了谭厉维的想法。
——谭厉维其实已经完全放弃谭宗铭,但终究是对这个幼弟怀着一丝不忍,他这么做,是不想谭宗铭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谭宗铭的父亲。
尽管谭宗铭或许根本不在乎。
不过这不能怪谭厉维,他和他们是不同时代的人,思想和出发点不一样,他已经从他的角度尽了全力。
“谭伯父,我能多问一句吗?”
谭厉维或许是想起了谭宗铭的往事,眼神中带着微微的追忆和后悔。
“当然,沈小姐请说。”
“刚才您说您以谭家长房私有的产业的为代价,那我冒味问一句,谭家其他几支的意思是?”
谭厉维握紧手里的拐杖。
“又让沈小姐见笑了,其他几支希望能把宗铭从族谱中除名。”
沈冬至嘴角一动,对啊,这才应该是谭家的态度才对,谭宗铭犯了这么大的事,一般人都会想撇开关系,更何况是深仇大恨。
她只是很好奇,谭厉维看着对谭宗铭并不绝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关心,当初为什么会放任谭宗铭离开谭家呢?
事实上如果没有谭厉维压着,谭宗铭早就在当初离开谭家时就已经被除名了,不可能再用谭姓在外面闯荡。
——谭厉维终究是长房长子,他不同意,没人敢动族谱。
话说到这已经足够,谭厉维起身离开,沈冬至送他到门口,那个女人过来扶住他,他连连对沈冬至摆手。
“沈小姐不用送了,关主席的提携谭某万死难报。”
这话说的这么重,沈冬至不好再送。
*
目送谭厉维离开,沈冬至转身上楼,她脱掉高跟鞋,倒了一杯冰镇红酒靠在卧室的阳台护栏上喝酒,她的目光往前移动,突然在远处的海滩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谭厉维和谭润深。
大约是有事要交代谭润深,父子俩在海滩上慢慢走着,谭润深扶着谭厉维的手臂,声音低沉平和。
“父亲,这些年四叔其实过得很开心,你不用这么介怀。”
谭厉维叹气。
“润深,父亲这几年总在想,如果当初父亲能强硬一点,帮宗铭说一句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谭润深很客观。
“不会,但是父亲如果强硬的话,可能就没有谭家了。”
——谭润深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圆滑世故,更有人嘲笑父亲是墙头草,吹一下就动,没根骨,但当时谭家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不是父亲这样的性格,不可能把谭家保存到现在。
谭厉维是守业者。
谭厉维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就算他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特意安慰他,他这样说,证明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样的话多少安慰了谭厉维,是啊,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为了保全谭家选择牺牲谭宗铭的。
他轻拍谭润深的手。
“润深,你告诉父亲,你现在和沈小姐在一起开心吗?”
“沈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谭厉维思考两秒。
“润深,要不算了吧。”
谭润深笑:“父亲不是很想和关家联姻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谭厉维又叹气。
“父亲之前是没见过沈小姐,想着沈小姐总能有两分像关夫人,今天一见,沈小姐与关主席着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要是个儿子,关主席只怕撑着也要活到百岁,但是个女孩子,女生男心,偏偏还有这么强大的背景,你是绝对镇不住的。”
谭润深又笑,没有回答。
谭厉维见他这样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镇住呢?”
*
送走谭厉维,谭润深回到别墅,沈冬至已经换了一身泳装在泳池里和小茶玩水。
不得不说,和小茶狗扒水的蠢萌姿势比起来,沈冬至就像一条灵活优美的小鱼。
谭润深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