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意有所指的笑道,“只是你身份贵重,如果为了救这几个人而有个闪失,只怕广平侯要痛心不已吧!”
“我的性命,跟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同,都只是天涯落难畸零人,我再说一遍,你所图谋的一切,我都不认同,也不想参与,赶紧悬崖勒马停住吧!”
“如果我说,这一切,也有广平侯的参与呢?”
“你说什么?!”
袁槿惊怒交加,却见景语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笺,“他的字你应该很清楚吧。”
袁槿结果浏览,手中力道渐渐颤抖,却听景语说道:“我只是一介白衣,很多事情若没有他在暗中帮助,我怎么能指挥东厂如此顺利呢?”
“为什么,父亲……侯爷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为了让你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让朱棣血债血偿,杀再多的自己的人,广平侯也不会心软的。”
景语的嗓音听在袁槿耳中,宛如魔音一般,“你以为复辟是什么,孩童玩闹的儿戏吗?不弄脏双手,是无法登上那个宝座的。殿下若是没有这个觉悟。根本难以成就大事。”
袁槿看着他,景语脸上微笑淡然,毫无惊慌。而身后和前堂都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他咬着唇,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眼前几乎是一片模糊,心中混乱已极。渐渐的却反而转为坚定决绝——
“父亲的作为,我回去会跟他说个明白——至于你。只要我今日活着,绝不会让你得逞——这几个人,我救定了!”
就在下一刻,雅间三层楼阁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更有兵器敲击的声音——
“快开门啊,开门!”
“快救我们少爷出来!”
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喊道,配着遍地起火的浓烟。更添几分混乱!
是后院的直门那里!
景语眉头一皱——由于他先前的设计就是让锦衣卫全权接手这里,因此东厂的人除了眼前几个别无其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后门闹事!
敢跟锦衣卫对着干的人,听起来似乎是家丁私兵一流的,难道是……
“你猜的没错,是各家府上的亲兵,我让我几个随从去各家一一通知,今晚应天府衙的人要来抓嫖,因此他们迅速赶来救主了。”
袁槿微微一笑,笑容里有苦涩更有自豪,“这些都是勋贵子弟,他们家固然惹不起锦衣卫和东厂,但在衙役面前就非常胆大妄为了。”
猛烈敲打后门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些人似乎看到前方有火光和浓烟,心急之下似乎跟守卫的锦衣卫交起手来,不断传来兵器碰撞声和吼声惨嚎。
景语心头一沉——袁槿本人是广平侯府的大公子,他家下人出面,各家勋贵私兵为了表现自己英勇救主,自然如狼似虎的冲过来了,现在混乱已生又说不清楚,混战起来只怕锦衣卫占不了便宜!
锦衣卫擅长暗袭快打,但这些勋贵府上的家丁私兵都是战场上历练来的,都是骄兵悍将,并非草包饭囊,人数又占优势——他心念转动之下,果然听到门边混战加强,有人开始猛烈撞击后面的铁门!
咣当巨响之下,万花楼的后门岌岌可危——这毕竟是青楼不是城门,因此没两下就被撞开了,虽然锦衣卫仍然竭力阻拦,但chao水般的私兵亲随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看见内中三进院子果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更加鼓噪起来,有些冲上二层三层的雅间搜寻少主子,有些嗷嗷叫着冲往人数最多最热闹的庭院和前面大堂!人流和兵器立刻杀出几条血路,也让局面显得更加混乱了。
“你们还不快走!”
袁槿一声疾呼,金兰会几人惊魂未定终于清醒过来,正要朝后跑,无奈与人流逆反,有寸步难行之感,后面景语手下的黑衣人又追了上来,袁槿一咬牙,丢出小古准备的最后一颗白磷球,顿时火光和浓烟四起,等黑衣人再瑶追,几人已经消失在人流里了。
景语站在二楼的回廊上鸟瞰四方,反复梭巡下毫无发现,低声说道:“终究还是被他们脱逃了!”
这些人虽然不算什么棘手的强敌,但毕竟是金兰会最核心的班底,他们代表着身后的一个贱籍行业,虽然下三滥不起眼,但胜在人数众多,循着他们就能把贱籍之中所有心怀异志的人都一网打尽——而这正是景语用来取信朝廷的筹码。
但这样的大好局面,到头来竟然被破坏了!
他眼神一冷,目光看向庭院中的混乱和激战,终于觉得有些棘手——眼下,还剩下在现场的金兰会成员,只有如郡和秦遥两个人了!
庭院里的戏台上,小古手中弹出的香包绣球全是用含了白磷的颜料染成的,一旦剧烈摩擦立刻就会起火,香包中还加了助燃的药草,顿时火势熊熊,引起人群一阵阵惊呼。
混乱的人群四处逃命,有朝后院跑去的,却正好与冲进来的家丁私兵撞个正着,有幸好找着自家少爷的,更多的却是稀里糊涂打起来的。
更多的人朝着前面而去,却发现大门紧紧上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