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上的白玉笛,对准侍女的指关节敲下去!
“啧。”侍女吃痛,终于松了手。
风谣连忙后退几步,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不觉中,竟已来到了西竹林东侧的落英湖。过了落英湖,便是北境了……
落英湖位于南北两境之间,湖上架着一座木桥,是此处唯一的建筑,也是连接南北两境的重要建筑。
虽是如此,但因南北两境之间少有来往,所以落英湖依旧算是个偏僻地带,平日里除了文人墨客会来此饮酒作诗,便没有其他闲人了。
这个侍女果然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杀人灭口?
在风谣有些惊恐的视线里,侍女揉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开口:“认出我是谁了?”
风谣夸张地摇了摇头:“没。在下说过——是在下认错人了。”
其实风谣并未撒谎——侍女脚边的风的确虚无缥缈、似曾相识,但她的样貌……风谣真的从未见过,声音更是极其陌生。
“哦?”侍女挑了下眉,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玩味,“你倒说说,把我错认成了哪位故人?”
风谣抿了下唇,不确定要不要回答。虽然很怕侍女一言不合杀人灭口,但他更想知道究竟是自己真的认错了人,还是眼前的人会千变万化?
所以,一番思考过后,他决定实话实说:“说来惭愧,在下竟把姑娘错认成了一位公子。”
听到这句话,侍女的眼睛明显眯了一下:“他叫什么?”
“南竹。”风谣硬着头皮回答。
闻言,侍女沉默片刻后,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有趣!甚有趣!”
风谣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是这个反应,是在笑他的愚笨——竟把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错认了成男子?
还是……变装被识破,用浮夸的笑声来掩饰内心的不爽?
“风谣,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侍女心情愉悦地说着,转身面向落英湖,脚尖轻一点地,整个人便“嗖”的一下出现在落英湖的湖心,另一只脚与水面轻触,又飞跃了半个湖面。
风谣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叹——好高超的轻功!她的轻功,绝对是他师父墨云仇所望尘莫及的!
南竹,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风谣好不容易找到回客栈的路,刚上楼踏进房间,整个人便虚脱在地上。
明明没有走多少路,身体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动弹。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了一口滚烫的熔岩。
风谣艰难地喘息着,攀着桌脚从地上站起,拿起桌上的茶壶便往嘴里灌。
壶里的茶水立刻浇灭了喉咙里的火,四肢却依然像戴着镣铐,沉重无力,拿着水壶的手微微发颤。
风谣一口饮尽壶里的水,好不容易把茶壶在桌上放稳,立刻双腿一软,再度跪倒在地上。
他的身子一向虚弱,十一年里吃遍了南北两境所有的补药也效果甚微,此外,他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水,长时间不喝水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就是因为这个,老爷夫人才不放心他跟着墨云仇出来吧……其实墨云仇也不想带他出来,是他偏要跟着。
风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有吃午饭。下午的时候,墨云仇终于回到了客栈。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风谣连忙一个挺身从床上爬起来,冲出房间揪住他的衣袖:“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墨云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头看他的手。
“咳……”风谣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那个……弟子有事想请教师父。”
“何事?”墨云仇挑眉。
见他神情中没有不耐,风谣暗暗松了口气,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进去说吧,师父请进。”
墨云仇一甩衣摆踏入房中,解下佩剑往桌上一放:“说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显豪放。
不愧是师父……风谣带上门,在心中暗暗膜拜了一把自家师父后,迫不及待地坐到了他的对面:“师父今日起那么早,是有何事?”
“今日是殷月211年,正月十五。”墨云仇漠然回答。
“哦……上元节?”风谣眨了眨眼睛,“所以,师父去吃元宵了?”
“……”墨云仇无语地瞥了风谣一眼,半晌才回应,“元夜过后,便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听到这句话,风谣终于反应过来,以笛击掌:“原来师父是去报名了!”
墨云仇欣慰地点了下头:“不错。不知此番能否遇到他。”
他?慕容寻?
风谣耸了下肩,不想打击他——以慕容寻的性子,怕是不会参赛吧……凑凑热闹倒是可能?
不过,眨眼间,竟已殷月211年了么?想他风谣成形之初,殷月王朝才刚建立200年。
“你方才说——有事请教我?”墨云仇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