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无主母,姑娘们都是小妾教出来的,想要嫁人,都要被媒人挑三拣四,哪里像是谢馥?如今顺风顺水,衣食无忧,更不愁嫁。
谢蓉一时之间是有苦说不出,哪里还有什么“傲气”?
就算是有,也早被磨得干净了。
谢馥略略一想,也明白了过来。
她看着谢蓉的眼神,无比淡漠,半点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伸手把茶盏一端,谢馥声音平静:“这京城也算是个繁华的地方。回头有几处好玩的,你可叫下人们带着你出去赏玩一下。姐姐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馥儿也就不留你了。满月,送客。”
真是跟当年一样,毫不客气!
别看谢馥人已经长大了不少,可这作风还是气得人发抖!
谢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满脸的扭曲,从座中站起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
“姑娘,姑娘!”
外面突如其来的高喝声打断了谢蓉告辞的言语。
夏铭家的脚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气喘吁吁,高声喊道:“喜事,喜事呀!”
谢馥听出了这声音,倒有些奇怪起来。
满月就在门口,迎了出去,便看见夏铭家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怎么了?什么喜事?”
夏铭家的早得了消息,一张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固安伯府来提亲啦!”
“提亲?什么提亲?给谁提啊?”
“当然是咱们小姐啦,不然我跑来干什么?您是没看见外头的依仗,排了长长半条街呢,是固安伯夫人亲自带人来的,眼见着就要到咱们府门口了!”
“……”
提、提亲?
谢馥手一抖,还没凉的茶盏险些打翻在手里。
她刚才只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可抬头一看,满月也回过头来,一脸见鬼的表情。
没有听错,真的是固安伯府。
固安伯府,当今国丈爷陈景行府上,也是那个前几天才被谢馥扫了脸面的陈望府上。
如果谢馥没记错的话,陈景行就陈望一个独子。
心里狠狠一抽,谢馥没忍住:“哪里出问题了不成……”
固安伯府的威名,谢蓉还是听过的。
她万万没想到,就自己在这里的一会儿,竟然能撞见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国丈爷的府上啊!
自己一辈子也高攀不了的好人家!
谢蓉听了这消息,多少不是滋味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
这样的好运怎么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谢蓉恍惚不已。
整个院子里的人,其实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谢馥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向夏铭家的:“可别是弄错了吧?”
“错不了,一路上老奴可打听清楚了,就说是谢二姑娘,可不是您吗?这一回可真是好事临门了!”
夏铭家的满脸喜色,浑然没有意识到,谢馥半点也不高兴。
前院里已经开始喧哗起来,到处都是热闹走动的声音。
谢馥听着,彻底没了话。
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她闹不明白,定了定神,才一看谢蓉,笑着道:“看来府里有一阵要折腾了,就不留姐姐。”
喜儿连忙走上来,引着谢蓉离开。
瞧着谢蓉的背影,谢馥脸上的神情,终于渐渐冰冷了下来。
满月战战兢兢:“姑娘,现在怎么办?”
“去打听着。”谢馥倒还不着急,“外祖父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外祖母早不见客许久,你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是。”
满月知道这件事可不小。
固安伯府若真与高氏之死有关,谢馥又怎么可能嫁过去?
不过到底也只是提亲,成不成还两说呢。
满月安慰着自己,连忙去打听了。
整个高府现在都处在一种“懵了”的状态里。
前段时间市井里还传言,说在法源寺门口,高大学士府与固安伯府闹得很不愉快,固安伯世子陈望在犯错之后,回家受了好一顿的责罚。
按理说,两家不说不共戴天,可相互之间看不上总该是有的。
怎么……
怎么现在反倒来提亲了?
难道是不打不相识?陈望就这样喜欢上谢二姑娘了?
真是神了。
这消息是又反常又疑惑,很是符合大家伙儿八卦讨论的心理,不一会儿就传遍全府。
不仅高府,就是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也都道一声“奇了怪了”。
这时候,高胡子才刚刚下了早朝,跟张居正走在一起。
一群大臣刚刚出了宫门,管家高福就迎了上来,对着高拱耳语两句。
高拱眼睛一瞪,胡子都要气飞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