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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完早餐, 一切早已准备就绪。魏崇稳将孟晖抱上了车, 年氏也紧随其后, 脸上的表情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当汽车停在淄市最大的外资医院仁爱医院的门口时,金发碧眼的院长安德鲁已经带着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等在了那里,见到魏崇稳那独一无二的座驾驶来, 立刻殷勤的迎了上来,与下车的魏崇稳热情握手。
在这个时代,洋人大多自视甚高,由于背靠强大的祖国,便对于被入侵的落后国度的人民不屑一顾。不过, 在面对魏崇稳时, 他们却十分识情识趣,不仅态度热情友好,甚至还带着几分谄媚讨好。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魏崇稳是淄市的地头蛇,更是一条盘踞整片东南沿海的强龙。不论是国人还是洋人,但凡是想要得到他的许可, 在他的地盘上讨生活,那都一律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与口音奇怪的院长安德鲁寒暄两句后,魏崇稳弯腰回身,将孟晖从车里抱了出来, 毫无遮掩的将自己对于孟晖的重视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德鲁还是第一次见魏崇稳如此温柔体贴,整个人都呆了呆,他原本就很重视这位被魏崇稳介绍过来的患者,如今却又不得不将对方的重要性再向上提了好几层。
作为淄市最大的外资医院,仁爱医院的口碑极有保障,医院门口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在院长和医生们等在门口接人时,就已经引得不少人好奇驻足,而当魏崇稳的车子到来后,无论是过往行人还是前来就医的患者,都不由自主的翘首以观——虽然魏崇稳在文人中名声算不上好,但是在普通民众们心中,他就是庇护着他们、使他们能够安心生活的保护神。魏崇稳性格嚣张,却行事低调,等闲不会现身人前,如今竟然能够在仁爱医院门口碰到,大多数人都好奇心泛滥,想要一观其真容。
而对于被众人围观,魏崇稳毫不在意,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倘若不想让人看到,魏崇稳完全可以走人烟稀少、只供医护人员进出的侧门,但他选择在正门下车,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孟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牢牢的打上只属于自己的标签。
对于“爱他就要将他偷偷藏起来保护”这种说法,魏崇稳是嗤之以鼻的。哪怕将孟晖暴露出来,极有可能会引起自己敌人的关注,魏崇稳也自信有能力护得对方平安顺遂。
而且,虽然孟晖体弱多病、惹人怜惜,但魏崇稳却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孟晖绝不是一株只能生活在自己庇护之下的菟丝花。哪怕身体孱弱,但孟晖的灵魂与意志却是强大、坚韧的,而这样一个人,显然也不会愿意像是见不得光一样被养在深闺之中。
于是,魏崇稳选择了大大方方的向所有人宣告,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于孟晖的关心爱护,而只要足够聪明,就没有人会敢于冒着惹怒他的危险,自寻死路的朝孟晖下手。
像是抱着珍宝那般小心翼翼又稳稳当当的抱着孟晖,魏崇稳朝安德鲁颔首示意,随即在对方的陪同下迈开脚步。却不料刚走了一步,他就发现怀里少年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猛然收紧,正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
魏崇稳皱眉,下意识顺着孟晖的视线看去,只见在围观人群之中,一个高高瘦瘦的清俊男人正扶着一名孕妇,脸上的神情混合着震惊与无措,颇为扭曲。
清俊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头戴礼帽,白衬衣、背带裤,还打着一条领带,打扮颇为时尚,而他搀扶着的孕妇也穿着宽大的特制洋裙,烫着波浪卷发,妆容Jing致,似乎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时髦夫妇。
不清楚对方到底哪里值得孟晖如此关注,魏崇稳本能的不喜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映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抬手捏住少年尖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自己,魏崇稳挑了挑眉,语气不悦:“你在看什么呢?”
孟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多瞧他一眼,目光径直穿过魏崇稳的肩膀望向他们身后的年氏,青紫色的唇瓣紧紧抿起。
——由于原身出生那一段时间,正好是年翔飞想要休妻、与年家闹翻的时候,所以年家人鲜少会在原身面前提及这个父亲。原身只知道他的父亲在外求学,却不知对方恰好就在淄市。
不过,深想一下,这似乎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新文学》的杂志社就在淄市,以年翔飞那种文学水准还能经常登上这种喉舌刊物,无非就是借了地利之光。只要与杂志社的编辑们有了些交情,但凡是遇到水准相差不多的作品,编辑肯定会更加倾向于选择自己熟识的人。
当然,对于原身的父亲到底在哪,孟晖是不在乎的。他只是担心自己尚未教母成功,这个渣爹就跑出来搅乱年氏的心绪,让自己的一番辛苦功亏一篑。
被孟晖无视,魏崇稳更加不开心了,但他却没有发作,而是同样扭头向后看去,这才发现年氏的脸色更加难看。
紧紧抓着手里的帕子,年氏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巴掌大的瓜子脸煞白一片,抹了口脂的嫣红唇瓣被牙齿咬得泛白,而那双盈盈水眸中更是情绪复杂,妒忌、悲怆,自厌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