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记了。”梁夏有点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也祝你生日快乐。”
“嗯。”秦天天应了一声,突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们做了这么久的恋人,明天就要走向一种新的身份,沉甸甸的感情堆积在心头,冒到嘴边的话那么多,却又觉得每一句都是不够珍重,不够好的。
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那你早点睡,我不吵你了。”
“秦天天。”梁夏叫住他,三个字被她念得温柔得无可救药,“我睡不着。再陪我聊会儿天行吗?或者你唱首歌给我听。”
“行。”秦天天不由自主地弯起眼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床上。“想听什么?《左手边》吗?”
“你有毛病呀,”梁夏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佯装生气地骂,“谁结婚前一天要听这么悲伤的歌?换一首。”
“那就...《我要你》。”
秦天天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进她耳朵,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蹿进她心里。她立刻用被子把整张脸都蒙起来,自暴自弃,无力抵抗地哼哼:“唱吧。”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你为我梳妆
......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新娘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秦天天将一首歌缓缓唱完,甚至还空出了一段时间给梁夏鼓掌,但等待他的只有电话另一端梁夏平稳的呼吸。刚刚还说不困的女朋友显然已经“背叛”了他,转身投入睡梦的怀抱。
秦天天想象着梁夏的睡颜,脸上浮现出宠溺的微笑。他贴近话筒,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爱你,晚安。”
这一觉梁夏睡得非常香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闹钟都没能将她叫醒。还是姐姐和妈妈一人扯着她一条手臂,将她架到梳妆台前。
睡眠充足果然是有好处的,镜子里的她肤色白皙,没有丝毫黑眼圈的痕迹,只是...水肿的痕迹比较明显。
姐姐看着她明显比昨晚胖了一圈的脸,叹了口气,然后打开粉饼,叹了口气,打开腮红,叹了口气,打开眼影,......
梁夏终于忍不住,卑微地打断她:“姐,真的有这么丑吗?”
姐姐顽强地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叹完,痛心疾首地点头:“你知道就好。”
梁夏——当我没说,您请继续。
在自诩为专业化妆师的姐姐和的确是专发型师的Tony的改造之下,两个小时后,梁夏终于拥有了一张可以去结婚的脸。Tony老师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艺一边赞叹:“真的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梁夏——Excuse me?姐,姐,姐你听到了吗?这还是人话吗?
姐姐没听到,姐姐走出了房间,姐姐已不在服务区。
随后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梁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陆大小姐踩着她那双标志性的细长高跟鞋终于大驾光临。
“让我看看新娘子准备得怎么样。”陆如苏拎着婚纱走到她身边。梁夏瞄了一眼她身上穿的酒红色伴娘礼服,把原本就窈窕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曲线毕露,忍不住同她开玩笑:“今天是我结婚诶,你打扮成这样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有吗?”陆如苏非常无辜地眨眨眼睛:“天生丽质没有办法,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想把这条裙子改成深V呢。”
这样的自信别人学不来,梁夏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从她手中接过婚纱。陆如苏仍旧一脸坦然地在房间里站着,她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要换衣服,您回避一下?”
“啊?行,行。”陆如苏非常配合地转身,却又在走到门口时坏笑着回头:“对着我都这么害羞,今天晚上你可怎么办?”
梁夏毫不犹疑地扔了个抱枕过去。
等梁夏换好婚纱从房间出来,陆如苏已经在客厅里和她的家人聊得热火朝天,娱乐公司老板的交际水平果然不容小觑。梁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进客厅,似乎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还是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浓密的黑发绾在脑后,几缕发丝随着钻石耳环一起俏皮地在耳畔摇晃;一字肩领口露出她优美的肩颈曲线;珍珠腰带束起她纤细的腰肢;裙摆垂在脚踝处,层层叠叠的蕾丝白纱异常轻盈,每走动一步,都像是数万只白色蝴蝶扇动翅膀,振翅欲飞。
姐姐与陆如苏都是一脸“等我结婚了也要这么穿”的表情,妈妈更是毫不吝啬赞美,直接鼓掌感叹:“我的女儿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孩子!”
姐姐——好像有哪里不对?
梁夏羞红了脸,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爸爸突然站起来打断她们,沉着嗓音含含混混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梁夏和爸爸安静地站在红毯的一端。
她与秦天天办的是西式婚礼,因此按照传统,只有她走上红毯的时候,才能在今天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