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他杀了!”卫燕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淡淡的,再没有往日那样悲痛。
楚梦瑜的眼泪跟着落了下来,可她还是保持着那个端正从容的坐姿,不作声,继续倾听。
“我恨他,却不知该做点什么!”卫燕苦笑,怅然叹息。
“拥有一个不能爱也不能杀的丈夫,我想来想去,只能和离。”
楚梦瑜的手终于颤了一下,再也绷不住那淡然的神情,她站了起来,急道:“他是爱你的!”
卫燕嗤笑,她淡淡地看着楚梦瑜:“夫人,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温柔是什么了,它不是学起来的,也不是养成的,而是被喜欢的人疼爱出来的。如果白霁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爱我,那我宁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子。不必装作温柔懂事的样子,不必事事都埋在心里委屈自己。”
楚梦瑜又重新坐了回去,卫燕的一句话点到她的心头。
没错,曾经绝代佳人是因白将军很爱她,宠她,所以她才是温柔的。
卫燕对着楚瑜揖了一拜,道“夫人,告辞!”
楚梦瑜看着卫燕的背影,心中恶气涌来,逼得她吐了一口恶血。
卫燕回到将军府,坐在案前,将和离书写完。
这一次,眼泪没有落下。
反而一身轻松,似得到了解脱。
卫燕将和离书放进了信封中,她想过几日就交给白霁岚。
第二天,白霁岚突然出现在她房中,他不说来由,直接上前掐住卫燕的脖子,丫鬟婆子都吓得跪了满地。
白霁岚愤怒至极,他从未对她发过这样大的火,好像真的要掐死她。
“卫燕,你父王害死了我父亲,你现又害死了我母亲,如此恶毒的你就该万死下地狱永不超生!”
卫燕顺手抓起旁边的匕首,对着疯狂的白霁岚刺去,可惜没刺中,反而被白霁岚拿在手里,对着她的胸口狠狠扎进去。
当鲜血染透白霁岚的手指时,他才清醒一分,松了手,踉跄地后退两步。
卫燕垂下眼看着插在胸口的刀,嘴角噙着笑,血水穿破齿缝从嘴角落下来,竟让人感觉那是诱惑。
她握住匕首的柄,狠狠地□□,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哐当,带血的匕首和她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白霁岚疯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似乎做什么都是错。
当年,卫国侯贪恋楚梦瑜的美色,故意让白世铭战死。为了逃避卫国侯的强取豪夺,白霁岚只能设计母亲假死,将其藏在了白云观中。
这么多年了,一直安好的母亲却突然留了一封遗书给他。
遗书上的字不多,两三言:“吾儿对不起,卫燕或许没错,请善待她。”
白霁岚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无论他怎么做,世上都没有双全法,既不可以明明白白地爱卫燕,也不可以使母亲光明正大地享天lun之乐,更不可以报杀父之仇。
南枝站在卫燕的身旁,看着她从胸口出掏出装在信封里的和离书,匕首穿了个洞,鲜血染透了。
她将和离书收在了一个盒中,看着某一处,一呆就是一天。
一片杏花又凋零下来,画面破碎在了掌心。
南枝有些惋惜,却又无法改变什么。
腊月十六
帝朝太子逼宫,帝权不稳,朝堂混乱,各诸侯国相互吞并。
紫卫靠近帝朝,分别被云国,梨国同时攻打。
镇国大将军白霁岚被派往边境抵御梨国敌军。
世事无常,云国先一步攻破紫卫两座城池,逼得国侯挥剑自刎,□□一片血雾,满地横尸。
南枝一袭白衣出现在城墙下,看着倒下的紫卫旗帜,心中轻叹,王权性命,竟都是不堪一击。
诸国都在打丈,帝朝的统御似乎要到尽头般。
云国的骑兵穿过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手中的云国旗帜哗哗翻动着,叫嚣着他们的胜利。
他们走的这条路是三生路,前往将军府的方向。
他们的目的是要诛杀卫国大将的家眷和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公主。
南枝挥了挥手,身影化作一片花雾,先一步到达了将军府。
大院内早已空无人影,所有的下人都已经逃命去了,冷冷清清的,像座死宅。
卫燕一身华贵的红色正装,她将白景芝推进那棵百年老杏树的枝洞里。
白景芝不停地哭泣,她喊着要去找哥哥。还不停地拍打着卫燕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句话:“你不得好死!”
卫燕面无表情,今日的她不是什么温柔端庄的女子,也非什么不可理喻的女子,她是一国公主,高贵且矜持。
“你放我出去!”白景芝在树洞里不停地拍打着卫燕。
卫燕看着她,眼眶猩红。
啪!
卫燕狠狠地甩了白景芝一耳光。
“出去!你想成为云国军营里的女人吗?”卫燕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