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是要买药?”
宁靓听得懂,但是已经不会讲方言,只摇摇头。
中年女人的声音大起来:“那车就不要停在这点,往前面开往前面开!”态度并不好。
宁靓开口了:“这是我家。”说完也不理女人的惊愕,往自己家和左手边房子之间的甬道走,后面还有一所一层的旧房子,两个老人住那里。
富毅把车熄了火,下车跟上宁靓,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中年女人看看富毅的车,又看看富毅的人,更加吃惊。
这镇上可没来过那么好的车,也没来过那么有气场的人。
走进甬道就听到后面房子传来的机器声,是nainai在磨黄豆。nainai很会做豆腐和豆花,明天年三十,应该有很多人要买。
甬道不长,越走越黑,后面的旧房子几乎完全淹没在黑暗中,只左侧灶房有一点昏暗的灯光。
宁靓走近,先看见的是大门上的白色挽联。
宁靓回头看身后跟着的富毅,示意他看门上贴着的挽联,怕自己看错。富毅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没说什么。
“他果然没有福气,等不到我回来看他就死了。”宁靓这句话说得有点飘忽,分不清喜怒,但是富毅还是明白了,死的是宁靓的爷爷。
灶房的机器声慢慢停了,不一会儿走出一个不断用身上围裙擦手的老妇人。宁靓看见她,一下子蹲在地上哭出声。
老妇人也不敢走近,深陷的眼眶里面蕴满泪光。
嗒,身后的房间亮起灯光,然后是开锁的声音。药店的中年妇女和两个孩子打开后门探出头,来看热闹。
宁靓站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拉她干枯的手,嘴里喊人:“nainai,我回来了。”
晚上还有一更。
第十四章 豆腐
宁靓恸哭,不久也就停了。利落地撸起袖子,接着干nainai的活。
以前每年回家过年都会帮nainai磨豆腐,那年更是连续磨了大半年,所有步骤都熟记于心。
富毅也进灶房帮忙,nainai站在灶房门口无声地抹泪看他们。
中年女人也看明白了,挤进灶房,帮忙生火。
自己家的房子怎么给她开了店铺,宁靓暂时不想追究。
nainai已经磨完第一道豆子,第一道的成品装在一个大铁盆里面。
第二道加水细磨,豆渣往一边出,豆浆往一边出。磨好的豆浆用桶接好倒进火上的铁锅,要煮沸。
两人分工合作,宁靓用瓢往小磨里加掺水的豆渣,富毅接豆浆往锅里倒。
中年女人坐在灶面前,往灶里添柴火。
机器虽小,工作起来倒也快,一大盆豆渣半个小时磨完了,铁锅里也倒了满满一大锅豆浆。
豆浆煮沸要些时间,宁靓想起车里的年货,让nainai把二楼灯打开,搬年货上楼。
nainai面露为难:“人回来就好,花钱买东西整什么?你家的房子,给你钟大妈开店子了,东西拿回来放堂屋头。”说完转身去开中间那间屋子的灯。
宁靓转头看灶面前的女人,女人硬着头皮说:“一楼开药店,二楼.......二楼我们一家人在上面住噻。”
宁靓气结:“租金呢?上下两层楼一年多少?”
女人不太白的脸上也能看出泛红,不知是火光映的,还是自己羞的。再次硬着头皮开口:“没给钱,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就问你nainai拿来用了。”
宁靓气得要打人,被富毅拉住了。富毅问她:“为什么房子不给别人,偏偏给你家?”
女人这次直起腰杆了,说:“我家男人经常跑省城,他带钱去劳改给你爹噻。你以为劳改好去?远得很!又还晦气!。”
坐牢的大家叫劳改犯,劳改就是监狱。家里没人,nainai又没出过远门。宁靓冷静下来,转身出了灶房,富毅跟上她。
年货买得多,都是富毅要买的,宁靓本来只想买点水果。两人搬了一趟又回去搬,钟大妈看都是好东西,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来帮忙。
宁靓对孩子发不起火,一男一女倒也乖巧,宁靓一人拾一袋轻巧的东西给他们,四个人这一趟才把东西搬完。
东西在堂屋放好,nainai拿了袋子过来。宁靓看出她的意思,接过袋子,每样捡了点,给两个孩子提回去。
豆浆煮沸之后撇去上层浮沫,然后就是最重要的点豆腐。
抓一把石膏放桶里用热水冲开,摇晃水桶,让桶壁也沾上石膏水。煮沸的豆浆用桶舀出来,再整桶倒入放好石膏水的桶里。搅拌,静置几分钟,豆花就成型了。
富毅吃过豆花,也吃过豆腐,但还是自己第一次动手做。
豆花成型的时候,宁靓用铝勺舀起来给他看,他惊得眼睛都圆了。
白白的豆花嫩滑,细腻,富毅又接过勺子自己舀豆花,舀起又放下,把一桶豆花的表面戳得坑坑洼洼。
玩够了才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事,抬头看宁靓,宁靓在洗白布,看着他笑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