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目光发沉地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一声不吭。
陈枫不知何时来到了轩轩身边,他的手指搭在娇醉得红扑扑的脸上,亲昵地剐蹭着,语气愉悦,对轩轩说:“这就生气了?”
轩轩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了,他说:“没有。”
“你总这么沉不住气。”陈枫点评,“要是不想重蹈覆辙,哭着来求我,就不要再做五年前那种蠢事,连念头也不要有。法治社会,别像个野蛮人。”
轩轩额角青筋兀地一跳,低低地嗯了一声。
徐知涵住Z大的教职工公寓,距离Z大不远。
陈绯从出租车里下来,远远看见公寓门口,肖策半抱徐知涵,正和一个小姑娘面对着说话,而后,将徐知涵交给了那个姑娘。
陈绯看那姑娘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自己舞蹈班的学生苏茜。就在不久前,陈绯跟苏茜还有她的朋友孟皖媛聊过天,陈绯还记得这个带着婴儿肥的女孩:本地人,Z大保研生,也是计算机系。
思及此,陈绯扯了扯嘴角,感受到了世界之小。
肖策离开后,往金安小区方向步行。鬼使神差地,陈绯尾随而上。
她很难解释自己此番行径,经不起细想,细细想了,连她都要瞧不起自己。可等到陈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肖策穿过了金安小区、馨苑小区,来到了宿松小区。
是的,肖策没有回家,而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陈绯家小区。
陈绯离得很远,看着他绕去小区门口的烟酒小卖店买了点东西,看着他又走回来,手上多了个塑料袋,在她家楼下的花坛边找了个台阶坐下了。
而后,陈绯看见肖策从塑料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吧嗒一声脆响后,火光亮起又熄灭,在黑暗中留下一点红——烟被点燃了。
陈绯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她站着没动,目视着肖策坐在黑暗里抽完一支烟,又听他拍了拍手。
这声音一响,不知从哪里争先恐后窜出来两只狗,直奔肖策而去,尾巴摇得都快成螺旋桨了。
陈绯认出来,是“酒鬼”和“绯绯”。她胸口一痛,很快逼着自己岔开思路:这两只狗不是住在金安小区吗,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召唤出狗子,肖策又在塑料袋里摸索一阵,掏出几根火腿肠,拆了包装袋喂给它们。
陈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肖策第一次在这儿喂它们。
她脑中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浮现:或许,这几个晚上,他每天都会来这里,所以两只流浪狗跟着他一起流浪到了这儿。
陈绯喉咙发涩,眼前泛起一片shi润水气,她下意识抬步要往前走,口袋里的手机却振动了起来。陈绯这才急急收住脚步,接起电话。
是宋银川打来的,他焦灼不安,电话一接通就急切道:“绯姐!我、我们被骗了!”
宋银川在工作室,陈绯推门进去,里头乌烟瘴气,烟灰缸上扎得像个刺猬。另外两个合伙人也在,脸红脖子粗地争执着。
陈绯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事情原委:甲方支付订金后与他们约定了交付样版日期,日期定在年前。而打版的样本并不难做,虽然日期紧张,宋银川他们还是在交付日期前赶工加班做好了。
交接之前不久,与他们对接的联系人却提出了附加的修改意见,并以过年为由,放宽要求,让他们年后再行交付。
这是口头商定,没有留下录音和文字凭证,合同也没有因此修改。等到年过完,他们要交修改后的样版时,对方却一口咬定他们未能按期交付样版,违约在先。
“他们打个电话让你改你就改啊?你不会让他们出一份电子版的修改意见稿吗?还有,就算要改,你在交付日期当天先发一份原始版本过去,能浪费你多少时间?”
“不是,大林,你现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电话接到以后我是不是马上就告诉你们了?你还说这么小的改动算不上事,放年假在家的时候抽半天时间给改了就完事。这句话银川也听到了,你是负责修改的,你怎么也没想到要让他们出书面意见?”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话,宋银川闷在边上抽烟,没制止也没参与。
陈绯的头微微发炸,抬高声音说:“行了,既然是人家故意做局整你们。不找这个疏漏,也会有后招。”
两人被打断,齐齐蔫炮,大林低迷道:“我真是不懂了。他们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就跟我们这个小作坊过不去?也没得罪过他们啊。”
另一个揪着头发,萎靡道:“就是。这点违约金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怎么也不可能是为了钱来搞我们吧。”
陈绯说:“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人呗。”
话一出口,那三个人齐齐一愣,连宋银川都愕然抬头看向她。
陈绯:“这笔订单的定金数额不算高,双倍赔付心疼是心疼,但你们真正在乎的,是压在手里的大量衣料。”
宋银川掐灭了烟,苦着脸说:“对。这些衣料全是按照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