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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面色一冷,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姐?!”裴裕正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见裴锦突然进来,登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不满的嚷着,“你怎么进屋不敲门啊!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去了,你个女孩子……”
话未说完,身上的被子便直接被裴锦一把掀开了,露出了裴裕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裴锦秀气的眉立刻蹙了起来,“这是谁打的?”
她本来是想教训裴裕的,可见着他背上的伤却是惊了一下。裴裕自小习武,虽然才十一岁,但他的身手对付成年人都没有问题。
吏部尚书齐家乃是书香门第,一屋子的读书人,与裴裕打架的小公子便是吏部尚书的孙子。年纪与裴裕差不多,长得瘦瘦小小的,裴裕一只手就能撂倒他。
按理说,裴裕是不可能受伤的。
裴锦起先以为是裴裕仗着武力欺负人,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裴裕抿着唇没说话,倒是他的书童应书红着眼回道:“小姐,不怪少爷,是那些人欺负少爷。少爷忍不住才与他们打起来的,他们太过分了!合起伙来欺负人,少爷差点就被打死了!”
说到这儿,应书咬牙切齿,眼泪都落了下来。
“别说了!”裴裕瞪了应书一眼,“是我技不如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再哭,本少爷把你扔出去!”
裴锦没理他,直接对应书道:“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能进国子监读书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才学出众,另一种便是家世不凡。国子监中最不缺的便是高门子弟。
裴家虽是新贵,但在许多世家豪门眼中,便犹如那暴发户。裴裕自来不爱读书,因此成绩也不好,而且他自小习武,动作行为便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优雅,在那些人看来,简直粗鲁不堪。
因此,裴裕被孤立了。
这倒是没什么,裴裕不在乎。那些人瞧不上他,他也瞧不上那些人。在他眼中,那些人都是软脚虾,表面上看上去光风霁月,但心眼小,又爱算计,他也不屑与他们为伍。
是以,他每天好吃好喝,一个人独来独往,过得甚是开心。
那些人见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便不开心了。于是便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比如刻意弄脏裴裕的书、在他桌上放虫子、故意弄断他的凳子腿儿……此番种种,裴裕若是能忍就不是裴裕了!
是以,矛盾升级。
尤其是那些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直接明嘲暗讽,领头的便是那个齐家小公子,裴裕没忍住,便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他虽然习武,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狠揍了那些人,但自己身上的伤却是更多。
这些都是勋贵子弟,国子监的先生们个个都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最后便只能和稀泥,不了了之。
见裴锦面色越来越难看,裴裕忙道:“我也揍了那些人的,没给我们裴家丢脸!嗷,好疼!”
他这一激动,不小心便扯动了背上的伤口。
裴锦目光在他背上顿了许久,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外走了。见此,裴裕抓了抓头,疑惑道:“我姐……竟然没骂我?她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说到这儿,他又瞪了应书一眼怒道:“方才谁让你多嘴的?!不是都告诉你别说这些事吗?”
被人给揍了已经够丢人了,还让他姐知道了,裴裕心中更是郁郁。
应书红着眼抹着泪道:“可少爷,您都被打成这样了,再不说,那些人得寸进尺,真把您打死了可怎么办?”
“呸呸呸,本少爷怎么可能会被那些软脚虾打死?!”裴裕不满,“待本少爷学好了功夫……”
“可小的担心,没等您学好,您就被打残了呀。”
裴裕:“……”
“我本来就不想去国子监,读书有什么好,那些人一个个心眼多得很,只会在背后算计人。”想到国子监的那些人,裴裕心中便有些犯恶心。他不是歧视读书人,国子监中也有不少心性清正、且一心向学的书生。
那些弯弯绕绕他都懂,可不代表他愿意把Jing力浪费在这上面。
“若是……能去边关便好了。”
他想嫂嫂了,裴裕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这头,裴锦出了裴裕的院子,便吩咐下人准备东西,带着人便要往齐府去。
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却与意想不到的人碰上了。
“裴姑娘,在下带着幼弟来向令弟赔罪。这些是赔礼,请姑娘务必收下。”
是齐彦,他的手上抓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少年,正是与裴裕起了冲突的齐家小公子,身后跟着一堆人,抬着不少东西。
月色下,少女身着鹅黄色的长裙,明明是那么温暖的色彩,却依旧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清冷之感。
当年的那个小矮子已经长大了。
齐彦微微有些恍惚,这时,却见那清冷的少女突然勾了勾唇角,扬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