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云眼里的得意停住，手指僵了僵。
原羽摇着酒杯，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
“岁岁爱吃。”江亭南状似不经意地说。
梁子云赔笑，“这样啊。”
“那岁岁多吃点。”
她将转盘转过去，转到桑岁面前。
指尖刚离开玻璃盘面，就听见安静了好一会的江寺北极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女孩子吃多不好。”他伸手将大闸蟹转到自己面前，伸手提了只到自己碗里，开始剥壳。
原羽轻轻“噗”了一声，喷出来的酒倒流回杯子里。她像是在憋笑，肩膀一抖一抖。
桑岁抬手碰了碰她，示意她收敛点。
原羽在桌底下比了个ok的手势，却还是笑得香肩乱颤。
江亭南慢斯条理地吃着东西，假装没看见。
梁子云坐下了。
她默默做了个深呼吸，控制好自己。
……
桑岁其实真的不太会剥螃蟹，大部分都是用牙齿蛮咬，混着壳吃rou。
不过好像除了小时候第一次吃这样做了以后，她就在也没有试过了。
因为江寺北都会替她剥好。
想到这里，她有懊恼起来。
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做的太明显了吧。
烦死了。
虽然他带梁子云来是他不对，单独和别的女孩子吃饭也是他不对，但事业为重，和合作伙伴吃个饭，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大家可能都要好聚好散了……她还发脾气，给谁看呢。
唉。
桑岁想着要不待会散场的时候跟他道个歉吧？能补救一点是一点。
女孩子正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就感觉到身旁一挤，抬头看，吓了她一跳。
江寺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和江亭南中间，弯下腰来，在她面前放了个碗。
她抬眼望去，是剥得干干净净的，肥美鲜嫩的蟹rou。
她不爱吃蟹黄，于是碗里除了rou，还是rou。
螃蟹能有多少rou啊……桑岁抬头看餐桌，果然，盘子里除了配料，真的一只螃蟹都没有了。
她抿抿唇，刚想说话，抬眼却和梁子云的眼神对上了。
她坐在对面，也是江寺北旁边。此时她夹起一块松花鱼，正往嘴里送。看见江寺北的行为，手指顿了顿，有些愣住了。
桑岁看的很清楚。
她的眼睛。
不甘、嫉妒、恼怒、伤心、难堪。
蜜汁鱿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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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鱿鱼（22）
“……”
桑岁瞥开眼，侧了侧头。
“你……”
“嗯？”江寺北俯下身，脑袋落在她耳边。
“你，”桑岁睫毛乱颤，“你不是说女孩子吃多了不好吗？”
“……”
“噗。”原羽又被酒呛了呛，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憋笑憋出内伤。
“你要是，就，你……”江寺北很少会有吃瘪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吃不完就给江亭南吧，嗯，她比你大，身体好。”
说完他就溜，却还是没躲过被江亭南狠狠打一巴掌。
江寺北难得地没还手，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各怀心事，也都不怎么说话。
桑岁心里还盘算着跟江寺北道歉的事情。
眼看就要买单了走人了，她趁其他人注意力都不在这里的时候，偷偷溜到江寺北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江寺北一顿饭下来都盯着她看，这会儿也就微微侧头，掩盖住自己忽然急促的心跳。
“怎么了？”
桑岁勾勾他的手指，细声细气地在他耳边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有些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动。
桑岁秉着，“哪怕分手了也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超级糟糕”的想法，催促他。
“快点呀。”
……
小女孩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江寺北双手插兜，眉眼不动波澜。
内心的海浪滔天，几欲覆灭。
他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想让把弧度抚下来，无果。于是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掩盖砰砰砰的心跳。
桑岁停住了，转过来看他。
他还沉浸在忽如其来的幸福里，险些刹不住车。
不小心撞到了，桑岁背碰了碰墙。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几百回了，桑岁也不拘谨于这些。
她自顾自地说：“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今天在饭桌上，我不是故意要给你脸色看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