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实验?”
江小音回想起白无常说过余洛可能是僵尸的话,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对江小音提出的问题,张景华摇了摇头:“时间隔得太久远,留下的书面记载也不全面,具体是什么实验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虽然张景华说了自己不知道,但两个人都隐隐能猜到那一定是关于延长寿命或者永生的禁忌。
放下档案,三个人走出藏书阁。
海报相对较高的山上比县城里还要冷,不管太阳怎么晒,那股子属于北方冬季的冷都驱不散。沉默了一会,江小音站在院子里开口问道:“我妈妈她为我改命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张师礼和张师雅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死得很早,张景华是把两个孩子当自己孩子带大的。
可是他们父母的死一直是横在张师雅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张师雅在知道自己父母是死于茅山的给的任务之后就义无反顾地下山了。她本来是想带走张师礼的,但那个时候的张师礼还没有成年,他的监护人又是张景华,更何况最终是张师礼自己选择要留在茅山的。
张师礼以为这一别总会再见面,但他没想到这一别竟然会变成永别。
“会,师雅的身体会因为强行为你改命而变差,甚至无法再使用茅山术。”张景华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了。”
“小音”
“你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张景华拉住想要追上去的张师礼,“你不要怪师父,有些事情总不能瞒她一辈子,而且师雅的付出她应该知道。”
妈妈的死是因为自己,果然是因为自己。
江小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么糟糕的命格?她存在于世的意义和价值到底是什么?就是让身边的人都不幸吗?浑浑噩噩地坐在门槛上发了很久的呆,浑浑噩噩地跟着张师礼下了山。
“小舅舅,我想吃糖葫芦了。”江小音盯着马路对面卖冰糖葫芦的小摊,说出了自那之后的第一句话。
还愿意吃东西就好。
张师礼赶忙回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买糖葫芦。”
“嗯。”
说着话,人行道的绿灯就亮起来了。张师礼匆匆忙忙地跑到卖糖葫芦的大爷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拿着糖葫芦他兴冲冲地转头想给对面的江小音挥手,却发现人来人往的红绿灯下没了江小音的身影。
“小音?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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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音愣愣地看着把她拽上电动三轮车的男人,愣了好久她才用干涩的声音叫道:“爸爸。”只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个胡子拉碴看起来老了很多岁的男人是她失踪已久的爸爸——江棣。
“好久不见。”
江棣的视线始终没在江小音身上。
“小舅舅还在那边等我。”江小音扭头对开三轮车的师傅说道,“师傅你停一下车。”
“我找到师雅了。”
江棣的一句话就让江小音转过头,她拉住江棣的衣服焦急地问道:“妈妈她在哪里?!”
“跟我走。”
“可是小舅舅”
“你没有小舅舅!”江棣低吼了一声,坐在对面的江小音都能看见他额头上因为愤怒而鼓起的青筋,“你没有小舅舅,不要再提不存在的人了。”
爸爸还恨着小舅舅。
明白之后,江小音就沉默地坐在车上。这个男人比所有的人都要爱她的妈妈,爱到视妈妈为自己的一切,爱到憎恨所有伤害过妈妈的存在,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女儿,他也恨。
会难过吗?大概是有一点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爸爸从来都不会把自己捧在手心,能被他捧在手心的只有妈妈,不过她也更爱妈妈,所以就没那么难过了。
“你的赌债我已经还清了。”
江棣诧异地看了一眼江小音,下一秒他又马上移开视线,语气冷漠的像是在说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还的。”
知道妈妈的死是自己的原因之后,江小音所有对江棣的怨都没有了,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冷漠,说不难过也是假的。她也不想还,但那些人天天sao扰威胁她,她还要继续在终山市上大学,不能像他一样丢下所有一走了之。
没什么说的就不强行找话题了。江小音本想掏出手机给张师礼发个消息,却发现自己装在兜里的手机不见了,难怪一直都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三轮车七拐八拐,在这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城市里转来转去,越走越偏。
“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棣敷衍的态度让江小音皱着眉不安起来。她闭上眼睛想了几秒,干脆利落地打开正在行驶的车门打算往下跳。
“小音。”江棣扯住了她的手腕,终于直视着她的眼睛用请求的语气说道,“就这么一次,为了师雅,求你了。”
她大概会死在自己爸爸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