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在宗族长辈眼里是两全之法,可在郭瞿心中却更是麻烦。
郭家秘库世代由家主掌管,其中诸多宝物皆是世代流传,这些东西虽奇却并不需要他如此大费周章,真真令他发愁的是此次失窃的乃是一件恶法。
郭家作为仙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虽说是光明正大,可其中一些腌臜旁人又如何能知,这些腌臜的一部分便是秘库中从祖辈流传下来的恶法。
恶法其实是一些法器之流,只因其效力恐怖便被冠上了“恶”名。
仙界初辟之时纷扰繁多,彼时六界尽乱,仅有神魔两界有自己的地境,各族都困顿于争夺土地和战争之中,而万噩兽也是伺机大盛,更加扰的世间不得安宁。
最早一辈的修仙之士数量本已极少,能修出仙骨的更是不多,其中存了一位炼器大师,此人无名无姓,无踪无际,却是将数种法器传于修仙者手中,这些法器莫不是手段血腥作用残暴,结果却又真的能助得大修行的器物。
如今已经无法得知当时是因为大局压迫还是人之私心,最终那些法器到底是用了个透彻,以至于初辟的仙界莫不是处在血雨腥风之中。
如今丢的这一样便是其中一件,法器叫做枳棘刺,听其名号便知它是一样囚禁法器。
枳棘刺可用于任何修炼灵气的种族,压迫他们的灵识,吸收对方体内的灵力,此种做法的的确确是残酷至极,此物丢失,无怪乎郭瞿如此惊慌。
然而枳棘刺下落尚未明了,仙界又传开了散灵失踪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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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冕私院的内堂中了无人影,只他一人在偌大的室厅内自斟自酌。
“如何?枳棘刺可用的爽快?”须臾间,一道低沉的男音携风而过,来向不明,音调却清晰如在耳侧。
郭冕笑得甚是jian冷,与他方才跪在宗族长辈面前的悲态实在是大相径庭:“多亏了大人的指点,我竟不知我郭家还有如此好用的法器。”
这男音未有波动,只是继续问他:“散灵抓的可够?”
郭冕回他:“九九之数尚未集齐,不过也有一多半有了着落。”
那人道:“如此甚好。郭瞿如何?”
听到郭瞿,郭冕手中的杯盏重重砸在了桌上:“多半他是查出了什么,先前秘库失窃一事就揪着我不放,如今查的更深,想必不出半月,我挖的地下水牢也怕是要被他捉个准。”
听了这话,这男音才有了些微愠:“你可有何对策?若是让不相干之人破坏了你我之间的合作,结果如何,你还是自己要掂量的好。”
郭冕此刻眼中杀意陡现,话语也死沉起来,摩挲着杯壁的手指泄出一道劲气便将杯盏碾了个粉碎:“妨碍的人,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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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出半月,郭家便传出了家主暴毙的消息。
字库塔地下水牢,郭瞿囚于此已有三日,他只知道自己丹府内的灵气在这三日中早就消失殆尽,如今仙骨中最后一点力量也在流失。
三日够他想了很多,顺藤摸瓜尽指向郭冕一人。
“大哥,身体还好?”真是念谁谁来,郭冕有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水牢的遮掩下渐渐传入郭瞿耳中。
郭瞿声音嘶哑,语气尽带失望:“你,你缘故至如此境地?”
“大哥真是说笑,如此境地有何不好?”说着这些话的同时,郭冕手中的短剑便在郭瞿身上刺下一道道剑痕,眼底的恭敬悲情也装的实在妥帖,“枳棘刺如此法器,不好好利用也真是可惜。寻常修道者,掘尽了灵气便是废人,可你看看散灵,他们自有御灵之力,日日夜夜供给灵气,如此一来,修为Jing进不需费心吸纳,灵气手到擒来,于我郭家有什么不好的?大哥知道这么个宝贝却不拿出来用,真真是暴殄天物呢。”
“郭冕,道者修仙‘戒贪欲,守清净’,可你如此作为简直就是倒行逆施,罔顾lun常!”
郭冕笑道:“那又如何,我修仙只求化神,那些个大道小道三千道尽是虚伪,于我无半点干系。”
他收了剑,一反平日的恭敬谦卑,眼底全是疯狂:“不消十年,我便能登太仙,二十年便是上仙之位,宗族都说你比我胜在天赋,可到头来还不是沦落成我的阶下囚,你没日没夜吸纳的灵气也只会成为我的养料。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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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如同浮烟流水,可与如今的局面依旧是息息相关,只是郭瞿陨落,他唯一的儿子郭慈却是安稳至如今,时询难免好奇起来:“郭冕弑兄,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郭慈面色Yin沉,咬牙回他:“我父暴毙之死他自然得堵住宗族悠悠众口,断不能再杀了我,否则只会暴露更多,且当时我表现的也是乏善可陈,与同龄的四叔相熟,他也没那个机会,最后仗着家主嫡子的身份苟活。几年下来他也只当我是幼童,对我不曾有过太大的戒心,故而尚未采取手段。
“我父生前留了手书,旧日诸事都记载于上,遇害前将他交之于我,我读尽后便将它毁去,直到十六岁那年误入字库塔水牢才彻底招致了郭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