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存放着一支钢笔,我突然安静下来,彻底的放弃。
我始终睡不安稳,梁川的身影反复在梦里出现,这些年他一直在我身边,使我掉过那么多的眼泪。
我也梦到姚淳,她是我妹妹,双胞胎总是格外亲近,即使不在一起我们对彼此也是分外偏爱。
她常常打越洋电话给我,问我过得怎么样,最近还开心吗,身体有没有好一些啊。
一切都很好,就只是有些想你,这叫我煎熬。
姚淳哭在我前面,电话里她安慰我说:“那你快快长大,等身体再好一点父亲就去接你回来。”
但我们都知道,我其实是很健康的,只是父母离婚,母亲选择带走我。
每年暑假我才会回国,那时姚淳就会在很远的地方奔跑着扑向我。
父亲把她教导的很好,她要比我懂事许多。
她教我许多汉字,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快乐”。
我问她这是什么,她笑起来,只说是父亲叫她这么做的。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对我说?
我不知道外界对他的评价如何,那时我觉得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一直不在他的身边,最一开始我不是特别的喜欢他。
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是特别的多,因此他教给我的东西也少之又少,可第一样就是快乐。
他要我快乐,要我幸福,要我平平安安的长大。
可人生总是事与愿违的,他们都没来得及陪我长大,因此十分幸运的错过了我的堕落。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我思念姚淳,又一次在夜里哭醒。
屋子里只有我自己,嫌我是个万人骑的婊子,梁川从不和我睡在一起。
把门推开,我赤脚走出去,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我自己。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每一处都有我的身影留下。
我在这里弹琴,在那里玩耍,我追上姚淳的步伐,说今年的杜鹃花又开了啊。
似乎是九岁那年,母亲与父亲选择复婚,我也终于“康复”,在国外搬了回来。
刚一下车姚淳就抱紧我,哭着说这一次再也不分开。
我走进她的生活,从此与她生长在一起。
屋子里的许多摆设还是父亲生前时的样子,梁川很少住在这里,因此也懒得管理那么多的琐碎事。
我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竟然还是五年前我离开时的样子,甚至摔碎的香水瓶还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
我不敢再往前一步了,这会让我错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梁川突然出现,他站在我的身后像一尊活阎王,即使灯光昏暗我也看得清他眼里的不悦,手一伸,就强制性的把我给拎了出来。
“谁叫你进来的?”他如此的质问我,整个人凶狠可怕,让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打我。
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也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他的禽兽行径叫我不寒而栗,我有些后怕,甚至都不敢看他。
向后退了退,我说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
早就说过了,他惯于披一层平易近人的皮,看起来总是沉稳可靠。
如果抛开一切的恩怨是非,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梁川这人是很叫人欣赏的。
听我这么说他没有责备我,只是关上门,叫我不要再进来了。
可我知道他是有一些不开心的,这里的一切他都是打心底里的不喜欢,似乎梁川买下这座房子,只是为了折磨自己。
我恋恋不舍的回头,又被他扭过脖子强硬着带走。
他警告我,叫我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再回头了。
语气凶巴巴的,像是一个小孩子。
他似乎在生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他在我家里有过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很显然的,他至今还未克服过去。
我特别好奇,总有一天我会解开所有的秘密。
我们坐在客厅喝酒,我真是坏透了,胃里已经很不舒服,可我还是管梁川要了许多。
他一言不发的倒给我,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要显露什么,他一个南仔湾里爬出来混混,如今人模狗样的,举手投足间都在无声的强调着。
强调今时不同往日,他梁川西装革履,再也不是南仔湾里与狗夺食的少年了。
我看着他笑起来,口无遮拦的说:“梁川,你真是好笑至极!”
就算披一层漂亮的皮,众人拥簇着你,可自卑感还是作祟,它与生俱来,时时刻刻陪伴着你。
叫你装腔作势,故作姿态,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显露出上等人的大度与高贵。
可下流仔就是下流仔,剥皮换骨也改变不了他灵魂深处的贫瘠。
或许只有我一人看透。
他不懂我的话,也不喜欢我莫名其妙的笑,蹙蹙眉,有些危险的警告。“姚安,你有点玩过头了。”
我有吗?
或许是的。